話分兩頭說，

進睡夢狀態的顧霆墨突然之間做了個噩夢。

在他的噩夢中，夏悠然被一只魔爪拽進了黑暗的深淵。

深淵深不見底。

顧霆墨手去拉，卻怎麼也拉不著。

還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夏悠然被魔爪拽進了深不見底的暗淵之中。

“小東西……”

顧霆墨從噩夢中驚醒過來，額頭滲著冷汗。

他順手抓起床頭柜上的手機，撥通了夏悠然的電話。

手機提醒對方已關機。

這時候有一通電話打了進來：

“請問，是顧先生嗎？”

“我是！”

“我們是警察，請問攬月山半山腰的豪宅山莊是您的嘛？”

“正是！”

“我們很不幸地通知你，山莊凌晨時間著火了，火勢兇猛，消防人員已經在現場救火了。

但是火災時間在凌晨，加上地理環境原因，豪宅里的東西和人都燒為灰燼了……”

“燒為灰燼”這四個字讓顧霆墨宛如承晴天霹靂。

“顧先生？顧先生……”

警方還有話要說，但顧霆墨這一邊已經沒有回應了。

男人從魔怔狀態緩過神來，連睡袍都沒換，直接摔門而去。

……

直升飛機上，楊助理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哆嗦著勸說顧霆墨：

“小爺，明天上午就要簽收購合同了，您大費周章，殫竭力這麼些時間，為的就是明天那份合同，不如您繼續留下來，讓小的替您跑回去一趟。”

男人微瞇冷眸，手指不控制地微微抖。

眼眶泛紅，目迷離，結不自覺地上下，仿佛在無聲地吞咽著這份苦。

‌ ‌ 腦海里一片混，大概沒聽進去楊助理在他邊說了什麼！

里不停地重復一句話：

“一定沒死！一定沒死……”

楊助理不敢再說什麼！

“衛星，無人機，搜援隊，都安排上了嗎？”

他突然聲嘶力竭，用吼的聲音對楊助理說。

“安……安排，都安排妥當了！”

直升機終于抵達到山莊的上空， 覺經歷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俯視地面，只剩下一片廢墟，殘破不堪，凄涼無比。

他的心像被針扎了一樣，疼痛難忍，連聲音都了昔日的雄渾：

”直升機降落！”

“小爺，火災現場一片狼藉，您軀矜貴，不適合再踏！”

“放—我—下—去—”

他終于還是克制不住地咆哮了一聲，聲嘶力竭！

機長刻不容緩，將直升機降落在一安全區域。

下了直升機，他不顧一切地跑進廢墟之地 ，品燒焦的味彌漫在空氣中，令人窒息。

“夏悠然，你個小東西，躲哪兒去了，給爺出來！

夏悠然，你個小東西，爺知道你沒死！

沒爺的允許，誰都不能要了你的命！”

他一邊漫無目的地在廢墟之中呼喚夏悠然，一邊用雙手去刨著廢墟渣。

火雖然已經被消防人員撲滅了，但是殘埂斷垣、狼藉廢墟之中還賦予頑強地冒著煙，溫度依舊是被燃燒后的高溫。

顧霆墨不顧一切地刨著廢墟，楊助理上前阻止：

“小爺，別臟了手，我已經派人來挖了！您別手！這溫度還是很高，會傷手的！”

顧霆墨完全是聽不進楊助理在說什麼，只是漫無目的、神凌地到刨著廢墟渣。

驀然，那串鉆石手鏈赫然映眼簾。

顧霆墨抖的手起那串手鏈。

這不是他出門之前親手強制地戴在夏悠然手上的嗎？

‌‌由于鉆石的主要分是碳，當溫度達到800度時，鉆石會開始燃燒，并在1000度以上的高溫下完全燃燒，最終變二氧化碳氣‌。

但家庭火災的溫度通常無法達到這個水平，所以這鉆石沒有被燒毀，但在熱不均的況下，導致表面產生裂痕，還有一點破碎‌。

他極力迫自己不要接這個事實。

但是腦海里還是不控制地浮現出這樣殘忍的畫面：

那畫面就是夏悠然睡得太沉，葬火海，大火吞噬了的軀，只留下了這串鉆石手鏈。

顧霆墨地著那串鉆石手鏈，他的世界在這一刻崩塌，仿佛整個宇宙都失去了彩。

時間仿佛凝固了，連呼吸也變得困難起來。

他眼神空無神，不愿意接這個殘酷的現實。

心如被撕裂般疼痛，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承著巨大的痛苦。

嚨驟然發，想要再呼喊那一聲“小東西”卻發不出聲音，只能發出低沉的嗚咽。

黯然銷魂！痛不生！

直到失去夏悠然的這一刻，他自己才徹底清楚地明白過來，原來他不僅僅是喜歡這小東西，而是不知不覺已經把當了生命中不可替代的一部分。

現在這不可替代的一部分消失在他的世界里，一時之間他接不了。

時間已經是凌晨五點了。

整座廢墟已經被楊助理派來的人翻了個底朝天。

做這些無非只是給不死心的顧霆墨看而已。

誰不知道要真是葬火海，怎麼可能還存留尸，早就被燒為灰燼了不是麼？

大家只敢在心里腹誹，誰也不敢說出來。

顧霆墨跪在廢墟渣堆里，著那串鉆石手鏈，久久沒吐出一個字。

臉上是焦炭灰塵，手上是跡斑斑。

“小爺，醫藥箱拿來了，好歹讓我給您包扎一下手吧！

小爺，留下這些人繼續找，咱們現在坐直升飛機趕去簽合同還來得及！”

面對楊助理的關心和催促，顧霆墨置若罔聞。

還簽什麼收購合同？！

夏悠然都沒了，他的世界又陷了鷙和黑暗之中！

收購合同？如果能換回那小東西的命，他寧可錯失所有的合同！

“爺不走，爺就留在這里，掘地三尺也要把小東西給爺挖出來！”

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他自己何嘗不知道被大火吞噬的早就化為灰燼，只不過不肯接這個事實罷了！

此時，天空漸漸亮起來，接著出現了魚肚白。

曦沖破萬難，給大地帶來環。

又一上午過去了，他還是不死心。

驀然，后傳來了高跟鞋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