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后。

“恭喜畢業！”最后一節課，平時總是板著臉的教授難得出笑容。

別說，笑得還好看的。

全班十五個學生，紛紛被到講臺上，一起合照。作為班里唯一一個亞洲學生，葉云冉大概是笑得最不自信的一個。

“來！”教授把角落里的拉到自己邊，對著鏡頭笑。

于是，這張唯一的畢業照，雖然沒有學士服也沒有獎狀，但葉云冉混了個C位。

學校門口，墨菲小姐帶著笑笑等。

“媽媽！”笑笑穿著羊羔絨的大，裹得嚴嚴實實的，像一團雪球似的跑過來，砸在的上。

一晃，都兩歲多了。

“媽媽，你也放學啦？”

“是啊！”輕輕著的頭，“媽媽以后都不用上學了。”

“啊…”笑笑一副可惜的樣子，“媽媽真可憐，上學多好…”

對了，笑笑很喜歡上學，和小朋友們相都不錯，這點讓葉云冉倍欣。

“恭喜你！給，你的畢業禮。”墨菲小姐遞給一個比Ａ４紙還大的禮盒，上面系著深藍的蝴蝶結，很沉。

打開，是一本書。

“這是…”

“是電影的劇本。”墨菲小姐說，“編輯改了好幾遍，這是最后確定的一版。從下個月開始選角，預計持續三個月，然后正式開拍，你可以先準備。”

“真的？”葉云冉難掩驚喜，笑道，“那我這個算不算作弊？”

“算，所以才算是禮啊！”莫菲小姐也笑了。

笑笑不明所以，踮著小腳去抓蝴蝶結。

此時，地球的另一邊，正是黑夜。而黑夜的酒吧里，坐著一個獨自喝悶酒的男人。

“再給我來一杯…”龐瑞城半趴在桌子上，還以為自己是在吧臺。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不知道喝了幾杯，也不知道自己已經喝醉了。

他只覺得頭疼。

無所謂，反正最近一直疼。

“喂！”有人在搖晃他的肩膀，是悉的聲音。

瞇著眼睛抬頭，是林盛。他最近好像天天能看到林盛。

“我說你怎麼又…”叉著腰，林盛皺著眉，滿臉無奈，“龐瑞城，你還有沒有點出息？不把自己喝死不罷休是不是？”

“……”龐瑞城什麼都不想說，他只想喝酒，或者睡覺。

要的酒怎麼還沒來…

“昨天你都進急救室了，今天你怎麼又來了！要不要命了！”林盛恨鐵不鋼，不管不顧的大聲咆哮。

自從葉云冉離開，公司又罷免了他之后，龐瑞城就染上了酗酒的病。從前他最討厭酒吧，現在卻幾乎快要住在這里，每天都要喝到昏天暗地、倒地不起才罷休。

是這個星期，他就接到四次酒吧老板要他接人的電話了。再這樣下去，廢了不說，人的神也要完了。

就為了一個對你如此狠心的人，真的值得麼？

“你給我起來！”怒氣化作蠻力，林盛使勁將他向上拉。

可龐瑞城卻向一灘爛泥一樣，一直往下墜。

“該死！你他媽的給我醒醒行不行！攤上你這麼一個朋友，我真是…”

“嘔！”突然，龐瑞城吐了。

吐了一地。

嘔吐里清清淡淡的，只有甚為扎眼。

“你喝酒了，連東西都沒吃是不是…”林盛眉頭鎖，咬著牙問。

這個男人，是真的想要死麼？

“吃了…”龐瑞城用袖口了角，拿起檸檬水漱口，隨意的吐在地上，“早上吃了面包…”

“中午呢，晚上呢？”

“我又不…”龐瑞城靠在卡座上，無所謂的又閉上了眼睛。

角還有跡。

看他頹廢的樣子，林盛真想狠狠打他一頓，把他打醒。可不能，因為他比誰都清楚，這個男人的傷已經很重了。

重到快要病膏肓。

林盛重重的嘆氣，他也不知道到底該怎麼樣了。

“起來，我送你。”

“不用，我就在這里睡就好。”

“我說我送你去醫院！你剛才吐了沒看到麼！信不信我再個救護車過來，讓人給你抬走！”林盛克制不住，再次咆哮。

龐瑞城撇了撇，最后還是乖乖的跟著他走了。和昨天一樣的病房，一樣的病號服，他躺在床上跟回家了一樣。

護士們圍著他在忙，林盛在旁邊查看屏幕上的各種指標，龐瑞城對他們視而不見。

他只覺得困，眼睛閉上，再睜開已經是早晨，又是一夜無眠。林盛還在他的旁邊。

該死，哪怕是能夢到葉云冉也好。

“醒了？我一宿沒睡，你睡得倒是香。”

“我可以走了吧？”

“不行，你狀態很差，這幾天就給我老實待在醫院里，直到恢復為止。”

“我了，想去吃飯。”

“就在醫院吃，我都給你準備好了。”林盛隨手指向一邊，龐瑞城才看到床頭柜上放著餐盤，綠油油的，還冒著熱氣。

“蔬菜粥？”

“知道你不吃，但你的需要，熬過這兩天就好。”

龐瑞城面嫌棄，倒也沒說什麼，端到手里唱了一口。果然不好吃，一點味道都沒有。

咚咚！一個小護士敲門進來。

“院長，許小姐又來了，說來探龐先生。”

林盛回頭看他，龐瑞城無聲搖頭。

“就說他昨天睡的晚，還沒醒。”

“好。”

門再次關上，龐瑞城著鼻子，又專注于自己的蔬菜粥。一口接著一口，沒有間歇，那只是為了填飽肚子而迫不得已的機械作。

“我至幫你擋過四次了。”林盛坐下來，“你對是有什麼不滿麼？見一面都不愿？”

“沒有。”

“那為什麼？人家怎麼說也是一個小姑娘，三番四次好心好意的來找你，你對人家的態度就不能好點麼？再說你倆不是青梅竹馬麼，我記得你們關系好的啊，現在怎麼變這樣了？”

“喝完了。”龐瑞城把空碗塞在他手里，“行了，沒事的話你出去吧，我要繼續睡覺。”

“一說到這種事你就說你睡覺，真不知道你的腦子里裝了什麼，是被堵住了麼？真死心眼！要是我的話…”

龐瑞城用被子捂住頭，什麼都不想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