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到了午飯時間，葉云冉早上就沒吃飯，早就得不行。

可是…趴在窗戶下往下看，記者們還在。倒是比早上的時候了點，但仍舊不是一個人能對付的規模。

急了，就把茶幾上用來招待客人的小餅干吃了，還吃了塊咖啡糖。

甜味刺激的味蕾，騙自己好了一些，又能幾個小時。

想，那些記者不可能一直守在樓下，離開是一定的，只是早晚的問題而已。

又沒什麼著急的事，能耗得起。再說，辦公室里有喝不完的水和一大把的糖，不死。

于是，葉云冉在靜得仿若隔世的辦公室里，真的挨到了下班時間。

好像已經過勁兒了，胃麻木得沒有覺。

五點，大批職員涌出大門，或坐或靠的記者見到人出來，立刻提起一百二十分的神，生怕錯過第一手照片。

假裝自己是職員借機跟著出去的想法葉云冉曾經想過，但怕周圍的人認出來，到時候連記者帶職員，更是應付不了。

所以，最妥當的做法還是等。

五點十五，除了留下加班的，大多都走了，但樓下的記者卻一點都沒見。

六點，日落把天邊染得橙紅，像是火燒似的。

記者還在堅守。

七點半，葉云冉約看到那些記者，有的在吃盒飯、有的在接著換班的時候，突然明白了。

耗不起。

可能也是心理作用，意識到這點的時候，積攢了許久的突然排山倒海得襲擊了。

，讓的胃的疼。

決定，不能再等下去了，要從這里出去。要不然，非得暈在這里。

葉云冉把包斜挎在肩上，走出了總裁辦公室。

不需要躡手躡腳，因為這一整層都由龐瑞城獨，除非有人來找總裁，才會在金書的帶領下，通過總裁專用電梯上來。而現在已經下班了，自然不會有人再來。

可，忘了，總裁電梯是需要指紋才能啟的。而員工用的電梯雖然可以用，但又不想被別人看到，所以，二十六層，只能走樓梯。

推開安全樓梯的大鐵門，葉云冉往下，看到下面盤旋著像是沒有盡頭的樓梯，覺得眼暈。

但是，這是唯一的路。扶著樓梯，一步一步的向下走去。

不知道自己花了多久的時間，也不記得自己中途休息了幾次，好在總算是順利到達了一樓。

呼…站在大鐵門的門口，緩緩呼出一口氣。現在只要推門出去就好。

咚！

“啊！”近在咫尺的門突然被人開啟，重重的撞上了葉云冉的額頭。很快，腦門上出現一大塊紅。

接著，一雙大手迅速捂住了的腦袋，好像這樣就能緩解的疼痛似的。

這個懷抱太悉，葉云冉不用抬頭就知道是誰。

“我怎麼站在門口？多危險！”

沒回答，反問，“你怎麼我在這里？”

“你以為我真的會把你一個人丟在這兒？”龐瑞城微微抬起子，責怪又無奈的看向，“我一直看著監控，就想知道你能多久。”

驚慌已經過去，葉云冉推開他，從他懷抱里掙出來，又了無的樣子，冷言嘲諷，“沒到死，讓你失了吧？早知道我就再待十個小時了。”

龐瑞城驟然皺眉。這個人，真是越來越別扭了，真不知道到底在糾結什麼。

接他的幫助，是這麼讓難以接的事麼？

“我要走了。”葉云冉繞過他，推門要走，又被龐瑞城側過的子攔住。

“你就準備這麼出去？”

“嗯，我在這里待的時間夠長了。而且，我聽說公司里的人都被抓去問話了，我不能總這麼躲著。”

“所以，你要去自首？”龐瑞城抱著胳膊靠在門上，話里話外帶著一玩味。

像在逗小孩似的。

葉云冉正，道，“我要去承擔責任，你讓開。”

龐瑞城紋不，氣定神閑，一副我就不，看你能把我怎樣的樣子。葉云冉掙扎了半天未果，氣得不行，最后索轉過去。

連背影都是氣鼓鼓的。

“行了。”龐瑞城的聲音下來，“我告訴你吧，你們公司沒事了，職員都回家了，孟經理也被放回來了。”

葉云冉一聽，猛然回頭，“真的？”

“當然，不信你打電話問問。”

“怎麼會…不是說事很嚴重，都死了人麼？”

“是，但也正因為死人了，這事反而好解決了。”

“什麼意思？”

“你不知道吧？死的那個人，家里條件特別差。孩子爸爸前年死了，孩子爺爺都不好，這個人又沒什麼文化，只好打四份小時工強撐。”

聽到這里，葉云冉就明白了，“所以，你給錢了？”

“嗯，人已經死了，再怎麼追究責任也不能起死回生，什麼能比錢有用？我給了他們一筆足夠那孩子活一輩子的錢，就私了了。”

“那小火鍋的事呢？”

“也簡單。”龐瑞城角帶笑，帶著得意，“現在那工廠無論老板和職員全都一夜之間消失了，我就找了個替背黑鍋。”

“靠錢？”

“沒錯。”他聳了聳肩，“在監獄里關幾年，然后再出來榮華富貴，也劃算。”

葉云冉知道他說的沒錯，但還是不喜歡他的做法。

可是，又不得不承認的是，錢真的是萬能的——只要你有錢，你可以顛倒黑白，你可以呼風喚雨，你可以把幸運神招來，再把死神招去。

往前數五千年，再往后數五千年，一直都是如此。

“還有，有一點我必須跟你澄清。”龐瑞城收回多余的微表，無比真摯嚴肅，“這次的事，不是我做的。”

“……”葉云冉沒說話，眼神里流著不信任。

“我還沒查到是誰，說實話，連頭緒都沒有。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相信我。我有一百種強迫你回家的方法，沒必要這麼大費周折。再說…”

“我知道了。”葉云冉突然說，“我現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