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當然!”晏檸橙信心滿滿,后勁不足,“不會了。”
把自己不會說的理直氣壯,只應證了林尋舟飼養有度,寵溺無度,他樂了,“那等下借個自行車,帶桃桃兜風?”
“好哎。”拐彎抹角達愿景的晏檸橙點頭如搗蒜,把酸捧高,又意識到什麼想往回收。
林尋舟快一步,固定住擎高的手,就著咬到扭曲的吸管猛吸了一大口,夸贊講,“好喝的。”
是那種酪質地的厚酸,味醇厚極了。
晏檸橙眸中水瀲滟,嫣然講,“那等下還瓷壇的任務就給你了,大姨認識我,所以沒收壇子的押金。”
“好。”林尋舟滿口應下,又似想起什麼,“怎麼突然想騎車了?”
晏檸橙著鼻尖,舊回憶涌上心頭,實在沒勇氣講出來,拉著他停在樹蔭下打字說。
明日過濃葉片,只下斑駁的碎金,晏檸橙仗著老爺子上午要和戰友聚餐開會,肆無忌憚地把腦袋靠在林尋舟肩頭,匿掉自己赧的表,悠悠說,“我以前有一次畫青春漫畫,年氣男主騎車帶每天早上起不來的青梅竹馬急馳去學校,但我有點兒畫不出騎行時候的理和形態。”
林尋舟循循善,“然后呢?”
晏檸橙長嘆了口氣,“然后窈窈給我提了個建議,那時候還在念高中的朋友,正好剩蕭恕和久寶,校服都是現的。”
“……”林尋舟忍俊不,“所以最后你讓一個三連冠的賽車手,和他的心肝寶貝兒騎車生死時速兜風給你看?”
晏檸橙把腦袋埋進他頸窩,“惡狠狠”地嘬了下,小聲嘟噥,“是兜了半個下午的風,當時我覺得青春年真好哦,又決定畫個自行車手的短篇,久寶倒是沒什麼,樂得幫忙,就是蕭恕累不累死的,和我也沒什麼關系……吧?”
“嘖。”林尋舟咂舌嘆,“半個下午自行車就累死蕭恕了?你也太瞧不起男力量了。”
晏檸橙剛剛從愧疚里走出,就被咬耳輕聲提醒,“我干你一夜都不覺得累,等下騎車帶你兜整個下午的風。”
到底是什麼品種的混球!
才能先提出要求,再補充后綴!
晏檸橙冷漠無地抬腳,去踩他的鞋子,低頭后笑意逐漸消失,林尋舟今天穿得頗為休閑,蹬了雙運板鞋,不過是黑的。
踩了白踩。
氣鼓鼓的橫眉,威脅道,“我今天要住家里,不陪你睡了。”
“那我會好好獨守空房的。”林尋舟笑著接腔。
算時間老爺子也快到家了,晏檸橙退后半步,面凝重,低大檐帽警告,“我們現在不認識。”
重要的事重復三次。
林尋舟角的弧線趨近平直,恢復了記憶中那副睥睨眾生的清冷模樣,投遞過來的一眼宛若素昧平生。
晏檸橙指尖蜷,又張開來,笑著搖了搖頭,邊往巷口走去迎自家老爺子,邊打字發消息。
你桃:【你知道嗎,你剛剛看我的眼神,讓我腦補到八百字的久別重逢。】
老公:【比如說呢?】
你桃:【就是那種我年時跟你有過轟轟烈烈的一段,偏要強求的把高嶺之花折掉,又扔開,多年后你居高位,我家境落魄,肩重逢時候,你看我的那一眼。】
老公:【腦補不會發生的事。】
你桃:【貓貓頭略略略gif】
老公:【就算你真的對我做過那些事,我也不會放開你的手,本不會再有久別,又哪來的重逢?】
晏檸橙恍惚間讀出偏執的意味,卻來不及細想,就沖著老爺子飛奔了過去。
“你這孩子,都多大歲數了。”老爺子拍的頭,樂呵呵地講,“走,回家,你鄭叔在家做菜呢。”
半生戎馬,建黨節在晏家是重大節日。
晏檸橙年時,父母關系尚好,一大家子人會開開心心的聚餐,老爺子會換上軍裝,佩戴勛章合照。
基本每年都會添新的勛章。
榮在黨整周年、賀報中華人民共和國立周年紀念章、中國人民志愿軍抗援朝出國作戰紀念章。
每一個都昭示著保家衛國的崢嶸歲月。
晏檸橙喜歡在這種節日里聽老爺子講從前的故事,但小時候的認知有問題,鬧出過不啼笑皆非的笑話。
“長征路上睡草垛,不敢睡實在,天空打照明彈就知道該躲避了……”
年的晏檸橙趴在爺爺膝頭,瞪大眼睛不解地問,“那為什麼要打照明彈啊,打了你們不就知道敵人來襲了嗎?”
老爺子只是著的腦袋笑,不呵責也沒辦法和小孩子解釋,現代化戰爭和幾十年前不是同個概念。
“那行軍一夜二十里全靠跑,跟不上的人怎麼辦呀?”
——“真到了那個時候,桃桃就明白了,個人生死,家國存亡,提一口氣就能跑很久,實在力不支落隊了,會暫時編后面的隊伍……”
長大后明白了,不是所有事都和自己想的一樣。
不再是繞膝趴著的小孩,而爺爺常常翻看的黑白相冊里,許多人的一生就定格在拍照后的幾天或幾個月中。
青山有幸埋忠骨,終有一日會有馬革裹尸還。
電視機里放著曲藝類節目,晏檸橙進出廚房幫著鄭叔端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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