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晏檸橙會強求太多,焦慮緒炸,同一件事會確認三次向上。

最嚴重的時候整理書包，把明天要帶的東西安放好,一夜開燈四次確認是否裝好；畫水墨畫,反復練習教過的仙鶴,哪怕畫得足夠好，早已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生怕出再出差錯，導致某種無法承的后果，在心因失語兩年后被診斷為重度焦慮和重度強迫。

測評結果顯示每天會有四至六個小時重復某些作或反復思考某些想法，甚至影響到了日常生活，明知思慮與作沒有意義，卻無法控制，極端焦慮，得不得易重復的作/思慮來換取度暫時的心里輕松，但過后又為焦慮所支配去重復。

經過一陣子的干預治療，有在漸漸好轉，晏檸橙幾乎忘掉了自己的強迫癥狀。

剛從俄羅斯回國，轉到港城念書那會兒，有因為莫名的孤立、針對，重復過一陣子的焦慮強迫行為。

那時擺到桌面的所謂“匿名書”，絕大多數是謾罵、侮辱、問價，小部分是幫自己的男友來譏諷，教晏檸橙做事。

嚴重到軀化，常有軀不適的覺，頭暈繃、心慌悶、疲憊不堪。

晏檸橙開始會因強迫癥拆封閱讀，后來強的拗了反復點三次本日收到的信封數目，然后在下課時站到垃圾桶前，數一封、仍一封。

每扔掉一封，就好像扔掉了一份偏見，別人說別人的，會起膛活自己的。

晏檸橙咬著牙來對抗最原始的心理應激反應，花了很久才走出來，不會在走回老路了。

黑暗里嗅覺、聽覺和覺都被放大到無比靈敏。

輕順捋著頭發的手有長久的停頓，晏檸橙沒有回頭，覺到林尋舟的下頜角有到自己的發旋上，附的腔呼吸在逐漸趨近同步。

他用了自己的沐浴，清新的西柚果香。

“我你。”林尋舟的聲音太輕，飄在虛空里，捉不定。

晏檸橙下意識的想去確認他說了什麼，又被手掌蒙住眼睛，角被蜻蜓點水的啄過。

一個無關。

滿是虔誠的吻。

懷抱溫暖，酒意又返過勁來，晏檸橙舒舒服服的墜甜夢鄉。

再睜眼時躺在大廳的貴妃沙發上，林尋舟不在邊。

開放式廚房的方向出薄薄的暈，晏檸橙趿著拖鞋湊進，滿室只有油煙機的燈開著，林尋舟打赤膊，背闊壯有力。

聽到聲音后回，晏檸橙才看清，他修長指間捻著只煙，猩紅明滅，油煙機正盡職盡責的吸走吞吐帶出的青白煙霧。

所以這算是什麼？

事后后后后煙？

煤氣灶上架著鍋，水汽蒸騰，著眼睛好奇問，“在煮什麼呀？”

林尋舟偏頭吐掉煙，雙指捻著掐滅，勾沙啞答，“紅糖水，還準備了酒糟小丸子，怕你晚上醒了。”

白天逛超市時買了一袋糯米，三分之一被用來做了桃雪娘的皮，剩下的被團了小丸子，圓滾滾的鋪在盤里，燈火下煞是可。

林尋舟很難想象晏檸橙演講臺上高談闊論，同樣晏檸橙也無法幻想出林尋舟在廚房耐心的著甜品是什麼模樣。

的生鐘鬼見愁，日夜顛倒。

通宵才是常態化，白日里多休憩打盹兒。

手抖給林尋舟發錯就是個通宵的清晨，不知道他怎麼發現的，總之就這個瞬間。

他赤膊在憂心自己熬夜，不阻止，而是心準備宵夜的時候。

晏檸橙認清，起碼義無反顧的林尋舟的。

“能接生姜的味道嗎？”林尋舟薄輕啟問詢。

“能接。”晏檸橙點頭，“但要挑出去。”

林尋舟笑笑，“看不到就是沒放？”

晏檸橙仰頭認真答，“對的呢。”

仔細確認能接的調味后，林尋舟把生姜、紅棗與桂圓枸杞都裝進濾渣包里，扔滾開的紅糖水中。

濾包浸潤紅糖水沉浮，晏檸橙踮腳反手撐坐回傍晚時分林尋舟給墊的浴巾上，莞爾問，“其實你一早就準備好了這些？”

超市那會兒坐在車里，林尋舟負責往前放東西，晏檸橙更關注他手指骨節與腕骨，忽略了買來的東西。

“嗯。”林尋舟輕聲應，又似是而非地解釋，“想知道這些沒什麼困難的，畢竟當了那麼多年的同學。”

晏檸橙扭頭在蒙了薄霧的玻璃窗上用指腹畫簡筆畫，“但其實你知道嗎？”

指尖圈出大概的廓，手背蹭出背景，寥寥三兩下，挽著手的火柴人并肩行在雨后的夜幕里。

“我只是不喜歡上育課程，實際上很會痛經。”晏檸橙思忖著如何說把事表達的準確，“也不全是，要看大姨媽本月脾氣，它心不好的時候會對我進行打擊報復，更差的時，甚至不會來訪，可哪怕它沒來，我依然會請一周的假曠掉育課程。”

時過境遷，時逃課的小心思，拿來作笑談一樁，不配下酒。

林尋舟若有所思，慨道，“這樣。”

“可說來很奇怪吧，我現在回憶在港城念中學的那三年，最溫暖的事是每個月第二周，我筆袋里都會多出一整板的去痛片。”晏檸橙哈了口氣，畫倒映在水中的月亮，“我開始以為是誰又開嘲諷我矯造作，后來每個月都有拿到，針對我的人不會那麼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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