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晏檸橙一時不察,掰弄著手指誠懇的報出人名,“還有窈窈和徐扣弦,應謹言是等做好甜品,有時候了,烘焙的邊角料就先拿來墊下。”
專業的廚師不用別人在側嘗,晏檸橙的社圈又很小,能在對方家里等飯的必然親無間,一只手就拉的過來。
林尋舟輕描淡寫地追問,“還有呢?”
晏檸橙恍然大悟,長睫,俏皮拉拖著尾音,甜糯地念,“還有老公?”
“嗯。”林尋舟滿意應,“桃桃吃米醋嗎?”
晏檸橙鼻音回,“吃。”
林尋舟甜品菜板拿到中島臺上,在晏檸橙的注視下現包桃雪娘,被打發好的油雪白蓬松,乎乎的癱在糯米皮上,正中央擺好水桃塊,四角拉薄,虎口掐住塑形,再用廚房剪刀剪去多余的部分,一只渾圓的桃雪娘就團好了。
晏檸橙有種莫名的錯覺,自己好像就是林尋舟手里的雪娘,由著他圓,再一口吃掉。
“你還會做甜品呀?”驚訝。
“剛會。”林尋舟手,晏檸橙會意的幫他摘掉一次手套,“應謹言的方子。”
晏檸橙莞爾,“這樣呀。”
就說為什麼如此眼呢,還尋思全天下的桃雪娘都長這樣?
“我和應謹言說在追你,然后。”林尋舟主解釋,但又賣了個關子。
晏檸橙歪頭疑,“然后什麼?”
楚老爺子生日宴上,林尋舟為出手相護,應謹言是在場的。
林尋舟把做好的菜拿到臺面上,幽幽道,“應謹言讓我發毒誓,要是沒追到,提頭來見。”
“……”晏檸橙哽住,“你發了?”
林尋舟泰然,漫不經心地答,“當然發了啊。”
“其實不用的。”晏檸橙扯他的角,“而且不會、不會丟面子嗎?你就算告訴言言,說我們住在一起了,你想學給我吃,但不想公開也無所謂的,言言不會說出去。”
人長大后,太知道什麼人和事是可以被百分百信任的了。
如至好友,如面前這位。
林尋舟現學現賣的果斐然,并不簡單的三菜一湯加甜品,
主菜有爪蟹煲,葷素搭配,爪爛骨,蟹膏香而不膩,土豆糯,香甜的玉米切段后又劈了四小份,變得容易下,芹菜段增香而脆;港式風味的避風塘炒蝦,小料足,每只都味道十足,殼焦脆到能直接咀嚼吃下。
素有絕不寡淡的上湯娃娃菜及點綴了小米辣杭椒,彩漂亮的涼拌藕片,酸辣開胃,鮮爽脆。
湯是羊肚菌牛尾湯,表面的油花被瞥干凈,湯水清靚。
香味俱全,看得人食指大。
香的白米飯上撒了芝麻粒,菜品味,陪吃的人賞心悅目。
晏檸橙被喂著吃,不知不覺間添了兩次飯,撐到打飽嗝兒才不好意思的停下筷子,由衷夸道,“你做飯很好吃。”
“謝謝。”林尋舟承下這句贊揚,“之后有空的話,我會經常做的。”
雨還沒有停,淅淅瀝瀝的小雨和湯勺到碗壁的清脆共鳴曲悠揚的響樂。
之后。
很平常的形容詞。
可晏檸橙已經明朗,林尋舟說到,就會做到。
這一生或者微茫,死別生離見太多,功名利祿都早看淡,除開林尋舟這個人外,晏檸橙原本就沒有多奢求的事。
現在的話,只想捐錢修座廟。
畢竟菩薩是真的剛,遇事是真頂上啊。
醒飽想口氣,晏檸橙邀林尋舟一起去涼亭賞雨喝酒,忘了解釋這壇其貌不揚的酒,是自己的兒紅,想要在特別點兒的地方喝掉它。
共撐一把竹制傘,傘面是丹青描的水墨江南,晏檸橙畫的。
林尋舟左手提了食盒,凰人紋嵌螺鈿八棱黑漆,做工算不得多細,邊角也有些舊了,是晏檸橙年輕時的作品。
時四合院賞月的時候,總用這個食盒裝果脯點心,現在也被林尋舟裝得滿滿當當。
雨水反復,空氣里都是泥土的清新。
林尋舟披了西裝外套,進亭的第一件事是折坐墊,給晏檸橙鋪好。
“雨天石頭涼,墊著點兒好。”他這樣解釋自己的行為,借著亮起的鏤空紙燈,把準備好的零食點心鋪滿石桌桌面。
晏檸橙哭笑不得,心說縱容我吃冰是你、給買布芬去痛片是你、兜兜轉轉怕我涼到的,還是你。
忍不住發問,“還有你在意不到的細節嗎?”
“多得是。”林尋舟掀眼皮,淡淡回,“是人就會有紕,我也并不是對所有事都有信心的。”
他把琉璃酒盞擺好,站直。
林尋舟背后,住宅的葳蕤燈火雨霧里模糊,橋邊芍藥仰頭俏麗。
夢中人,眼前立。
晏檸橙有須臾的惶然,誠多得是林尋舟不知道的事,如的慕,又如這場雨何時會停止。
“那你起碼。”人燈下仰頭,梨渦輕淺,明艷的人心魄,晏檸橙舉空杯撞林尋舟的空杯,“可以永遠相信晏檸橙。”
說完就后悔了。
什麼中二病言論。
林尋舟卻沒有笑,他神認真的注視著晏檸橙,“我會永遠相信桃桃,也希桃桃可以永遠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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