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司謹俊臉無波。狹長的眼眸微微瞇了一下。

他認得這個禿頭，他是一個做二手醫療材翻新倒賣起家的暴發戶。

“我們沈家能發展到今天，除了各位的抬，靠的是實打實的實力。我們集團挑選員工和挑選合作伙伴一樣，都有嚴苛的審核標準。”

沈司謹也微微一笑。

“心不正，只知道歪門邪道的，沒機會和我們合作。就比如你這樣的——”他把手中的酒杯遞了出去。

那個禿頂男人以為沈司謹要和他杯，寵若驚地咧開大板牙，覺起杯就要過來：“謝沈總……”

“我們肯定是不會合作的。”

沈司謹手中的杯半道劃了個弧線，最后輕輕了側舒亞男手中拿著的杯子：“我這個老板，借這個機會，代表集團謝好員工的付出。”

舒亞男心底大為震驚，但克制住自己的表，拿穩杯子，微微一躬：“沈總客氣了。謝謝鼓勵。”

禿頂男人瞬間鐵青了臉。

他們這一行的，只要瑞健這樣的大集團點糧碎，都足夠這輩子大富大貴了。他這次好不容易能接近沈司謹，已經花所有人脈關系了。

他見沈司謹邊的人明艷人，又不是朋友，自然而然地把舒亞男當大佬的玩，想著借機恭維奉承沈司謹一番。

沒想到錯了鞋，還得罪了沈司謹，被當眾打臉，他頓時慌了神。

“沈總……”

沈司謹略一抬手，示意他別說話。

他氣場強大，這麼一個小作，舉手投足間有著指點江山的架勢，禿頂男人不由自主就閉了。

沈司謹沖其余的人笑笑，微一頷首：“我還有別的招呼要打，各位請。”

眾人連忙熱切地最后應酬一番，恭恭敬敬地給他和他邊的子讓出路。

因著沈司謹的態度，這些行業大佬和在場的英對舒亞男的目都恭敬了幾分。

舒亞男跟著沈司謹又應酬了好些人，越發稔，見到這些人對自己的態度，心底覺得好笑，自己好像一只跟在老虎后面的小狐貍啊。

蔣芳華暗暗心驚。

已經認出來，跟在沈司謹邊的人是舒亞男。

怎麼都想不通，不過短短一段時間，舒亞男這個唯唯諾諾小家子氣的人，怎麼一下子就變得這麼明艷人，落落大方了？

沈司謹是什麼人，這個做親戚的很清楚。

他從小就智商過人，是沈家最寶貝的孩子，他本人的確爭氣，所以特別恃才傲，無論男老，有能被他放在眼里的人。

可這個舒亞男，就是一個普通兒園老師，要不是當初機緣巧合，看上乖巧好拿，那個人連他們家兒子都是遠配不上的。

可現在居然站在沈司謹的邊！

“兒子，快過來。”

蔣芳華向邊不遠的張瑞翰招手。

“媽，怎麼了？”張瑞翰走過來問。

“你快過去，和你小舅打個招呼。”蔣芳華指了指遠的沈司謹。

張瑞翰的臉頓時耷拉下來了。

他那天被沈司謹從瑞健集團趕出來，丟了臉，他恨死他了，可又拿他沒辦法。現在竟然讓他過去給沈司謹低聲下氣地打招呼？他不干。

“你那天上去談合作得罪了人被趕出來，要不是你爸后面出面，我們虧了多？你還不趕趁這個機會修復一下關系？快去！”

張瑞翰拗不過蔣芳華，拿起酒杯，不不愿地向沈司謹走過去。

*

舒亞男跟著沈司謹應酬完一波人。見周圍沒人留意，走到角落找了一個椅子坐下。

借著長擺的掩飾，踮起腳尖，把腳后跟從鞋子里松出來。

啊——舒服——

很穿高跟鞋，這次在造型室那里換了一雙八厘米的細跟高跟鞋。盡管是一雙貴得要死的鞋子，可腳后跟還是磨紅了。撐了那麼久，早就又累又痛了。所以找到機會，趕坐下來，了鞋，讓腳歇息一下。

沈司謹一轉臉，就看見了坐在不遠的舒亞男。

那個人這時上端端正正地坐著，雙合攏斜放，腰背直，特別優雅淑。

拿著杯子，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宛如一個矜貴的千金在低頭沉思，吸引了周圍不男人仰慕的目。

沈司謹眸閃，心底覺得有些好氣又好笑。

氣的是這個人，不經意間就招蜂惹蝶，凈是給他惹麻煩；好笑的是，乖巧淑的表象下，其實搗蛋搞怪得很。

因為他看見拿著杯子的手，纖細的小指頭不自覺地著杯畫圈圈。

這是自己都不知道的小作，以前一旦做點出格的事或者想捉弄他，就不知不覺做出這個小作。

他總是因此輕易識破的小伎倆，可他從來沒穿過。

如果他沒有猜錯，現在那麼淑得的舒亞男，估計了鞋在摳腳。

沈司謹向走過去。

“舒服嗎？”

“舒服呀。”舒亞男正低著頭，腦子放空，著不穿鞋的輕松，隨口就應。

話一出口，立馬回過神來，驚愕抬頭，看到悄無聲息站到邊的沈司謹，嚇得趕踢踏鞋要站起來。

“沈總，我……”

“坐著。”沈司謹一手按著的肩膀，“先休息。”

他在舒亞男面前的桌子上放下一個盤子。他剛才走過來，問侍應生取了些小點心。

“吃吧，別等下得肚子，說我待員工。”

舒亞男頓時兩眼放，居然都是喜歡吃的，資本家什麼時候這麼好心了！

“算你良心發現。”人一放松，心里一喜，隨口就嘀咕了一句。

沈司謹眉頭輕挑，晲了一眼。

舒亞男剛起一個小蛋糕往里送，一對上他的眼神，立馬驚覺自己好像說話了，趕咧一笑：“我是說，謝謝沈總，沈總宅心仁厚，是員工之福！”

沈司謹沒好氣地白了一眼：“給我吃。”

“遵命！”

“小舅，我來敬您和您邊這位一杯。”

舒亞男剛想再吃個小餅干，一聽到這個聲音，頓時沒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