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前,南箏的辦公室門被敲響,看到來人并不太驚訝,只是這會兒換了件黑沖鋒,無端給人迫。
“喝什麼?”
“不用。”
任帆雙手抄兜踱步跟前,“我問幾句話就走。”
南箏示意他說。
也料到會問什麼。
“什麼時候開始的?”
“有段時間了。”
回答了等于沒回答。
任帆繼續,“我還有機會嗎?”
南箏搖頭,毫不拖泥帶水,“沒有。”
干脆又絕。
對視了會,任帆自嘲一笑,失意在臉上難以遮掩,“就這麼肯定”
南箏不知道他里的肯定是指跟關紹霆之間的,還是指他,前者沒必要回答,基于后者給出回復,“要是真有那個意思我從一開始就會考慮,任帆,我跟你沒可能。”
對面那人像沒長耳朵,或者選擇失聰,他說:“那行,我等你分手再來,記得說一聲。”
“走了,三個月后見,希那時候你是單。”
一頓,“你要去哪”
“我舅派我去分公司歷練,前段時間想著怎麼追你給拒絕了,現在你邊有人我不好一腳,等我回來差不多你也分手了。”
任帆忍著鉆心的痛提醒,“關紹霆不是什麼好人,玩玩可以,別真心,他不值得,別把自己傷到了。”
*
倒不是任帆一語讖,而是南箏沒想到與關紹霆之間的結束會這麼快。
隔天下午,正陪以棠試婚紗,手機震了下,一條陌生信息懸在屏幕,解鎖點開,只有一張照片,背景是關氏旗下的關氏珠寶。
這位有心人把照片拍得很清晰,清晰到男人手上拿著的鉆石是什麼都一目了然。
宋心怡穿紫長,小鳥依人般站在他邊,角弧度溫。
是做戲嗎?
好像不是,他低頭選得很認真。
心直直墜地,不給一緩沖余地,結結實實砸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高樓坍塌,不過如此。
南箏必須得承認,兩人的合選戒指的照片狠狠刺激到,耳邊像有人不斷敲打,把從這段時間的沉淪拽回屬于自己的世界。
南箏,醒醒吧,真要等到那一天
非要讓姑姑知道
是不是想讓所有人著脊梁骨罵小三?
所有的強忍一瞬崩塌,心臟被絞磨得不形,隨之而來的是匝匝的疼,如開了閘的水。
滾吧,滾遠點,不要了,誰要誰拿去!
另一邊的關紹霆對這一切毫無所知,能與宋心怡一同出現在這里完全是嫂子親自去了趟公司。
這個面子得給。
恰好,店里上了一批新鉆。
小姑娘說要集,他一直記得。
經理殷切介紹,“關總,您剛剛看的都是小眾切割,澤純度也比較好,很適合宋小——”
頓了下,改口,“關太太。”
不想,老板一個冷冽的眼風飆來,他神經一凜,不明所以地閉上。
南文音跟宋夫人也來了,在另一邊替新人選首飾,朝那邊張了張,“心怡,有沒有看中的?”
宋心怡把擋在頰邊的一縷碎發別在耳后,無阻礙向男人,“就邵霆手上這條吧。”
關紹霆敗了興致,將項鏈往托盤一丟,誰看中誰拿去,這條一點都不符合他家小姑娘集標準。
“走了。”
宋心怡:“……”
“誒,戒指還沒選呢!”南文音忙對著他背影喊,“這麼著急干嘛去?”
關紹霆頭也沒回,“有個會。”
腳步在門口忽而一頓,有個戴黑框眼鏡的男人引起了他的側目,要是沒記錯,同他差不多時段進來的。
厲掃了眼站附近的店員,托盤里確實有款式不等的珠寶,不過,并沒覺得他是來消費。
犀利注視下,眼鏡男的眸子不覺躲閃了兩下,掩飾干笑了聲:“有事嗎?”
關紹霆單手兜,腕骨的表盤反出微冷的銀,“想知道你是哪家記者。”
指了指他斜上方的監控,“浪費時間后果你應該清楚。”
聲音平仄,但鋒利的寒意漾在眉梢。
眼鏡男不了,反正雇主待的任務完,當著他的面把照片刪掉,“抱歉,關總,我也是為了混口飯吃。”
聽言,關紹霆從煙盒倒出一支煙點上,青煙伴著說話徐徐散開,“是嗎?”
這兩個字,意味深長。
他偏了偏頭,向另一邊,目如炬。
宋心怡幾乎一瞬對上他轉來的視線,明明隔著好幾個陳列柜,但卻覺到刺骨的寒涼朝自己砸來。
對他僅有認知里,他從容,漫不經心,可此刻,不管眼神還是氣場都散發著令人心悸的迫。
其實,這不是第一次,只不過他把強勢冷冽藏在這副溫雅皮囊之下,宛如深海,表面平靜無瀾,實則深不可測。
閉了閉眼,明明很難維持好脾氣,還是嗓音溫地笑了笑,“怎麼了?”
男人也笑了,一雙猜不的眸子微微上翹,“沒想到宋小姐這麼拍照。”
語調平靜,沒有嘲諷,勝似嘲諷。
維持的淡然崩塌了,臉上的笑也掛不住了,所有偽裝也在這一刻出現了裂痕,漲紅了臉。
強淡定,佯裝莫名,“什麼拍照?”
關紹霆只是冷淡一瞥,離開前,掃了眼站附近的眼鏡男,沒說話,但眼鏡男已經從對方黑眸里到警告。
突然有些后悔了。
可信息…撤不回來。
舒情從鄉下第一次來到城市,結果就碰到了個難纏的霍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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