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來,尤司長出事。
池明清將送去英國。
同年,軍工企業天瑞因為貪污腐敗被查。
池家也自顧不暇。
池禛安找人冒名頂罪,卻躲不過池明清對他的知知底。
池明清勒令他賣掉天瑞部分權,才保全池家沒被連累。
次年,池禛安不安,各種使絆子讓他退伍。
他不愿池明清和池北彥難做,背地寫了退伍申請,接下泗碼頭的爛攤子。
南津財政司貪污,軍工企業貪污......
南津的發展一落千丈。
池明清離退休也不遠了。
池南曜清楚,池家在逐漸沒落。
他盯著港口貿易,一心想著將泗碼頭盤活。
沒有人比他更懂,沒有背景,靠金錢和空拳赤手在這世道站不穩,活不久。
而南津沒落那天,就是池家的沒落那天。
池家倒臺,那鹿尤然的保護傘就沒了。
他陷在繁忙的公務,每天除了工作,還是工作。
每年春節團圓,才回池家公館住一晚。
除夕夜那天,他看到池北彥在庭院里拍煙花。
“鹿尤然說倫敦過年不放煙花,讓我拍給看。”
他站在旁邊假裝不經意,看到兩人有來有往聊了很多很多。
他打開手機,也有收到鹿尤然的信息。
很簡短的四個字:新年快樂「煙花」
如此明顯的群發信息。
他心里一下子不是滋味,他沒回。
后來,再也沒收到過。
他換了手機號碼,終于找到理由給鹿尤然發信息,只不過石沉大海,得不到回復。
次年,池北彥晉升上尉,再往上升出國就很麻煩,他申請假期邀請他一起去英國看鹿尤然。
池南曜熬了一個星期將工作提前完,卻在臨行前晚,東亞航線的一艘貨出了問題。
只能他親自去理。
池北彥一個人前往倫敦。
他回國說鹿尤然過得很好,幾乎沒有變化。
讓池北彥帶了很多禮回國,就連周翼都有一支單獨的鋼筆。
他什麼都沒有。
池南曜失落,又莫名心安。
至,家庭變故沒有折斷天鵝的羽翼。
第三年,泗碼頭拓展歐洲航線,他鬼使神差以個人名義訂購了一艘英國郵,以公務的名義可以隨時往返倫敦。
那天,倫敦細雨粘稠。
到學校門口,天突然轉晴。
闊別三年,再次看到鹿尤然,穿著藍西裝校服,披著一頭刀切俐落短發,令他陌生的裝束,依然耀眼得可以在人群中一眼辨認。
果然過得很好。
有個戴鼻環的印度男生不知說了什麼,逗笑得眼角彎月牙。
和各異的同學聊得眉飛舞。
池南曜猶豫,最終沒有出現。
最后遠遠看著獨自開車回公寓。
沒有原因。
他給自己找的理由,太忙了,他還要回碼頭見客戶。
對,是這樣。
他沒想到,只猶豫了一次,就再也找不到理由出現在眼前。
很不湊巧,當晚,倫敦發生了恐怖襲擊。
防空警報聲響徹夜空,城市上空漫天流彈,全民陷恐慌。
當時,池南曜剛回到下榻酒店,毫不猶豫地調頭離開,往鹿尤然的公寓趕。
英國客戶和陪同人員都懵了,追也沒追上,急得想聯系老司令又不敢,只好聯系池北彥。
池南曜趕到鹿尤然樓下時,整棟公寓都停電了。
他爬了二十層樓梯,來到的門外。
倫敦的房子,隔音真的很差。
屋傳來抑的泣,聽得他揪心。
哭著喊:“北彥哥.......”
那一刻,他大腦霎那間空白。
僵在原地,敲門的手晾在半空。
過了一會兒,泣聲音越來越小,好像睡著了。
池北彥打給他。
“阿曜你在倫敦嗎?你去看一眼鹿尤然,好像被流彈嚇哭了,我讓去找你,說不想麻煩你,還說自己吃辣條嗆到的。”
池南曜掛掉電話,站在門口如墜冰窖。
他不得不認清一個事實。
鹿尤然,好像把他忘記了......
-
三年不聯系,不長也不短,讓他為了人生里的過客。
他自認活該,也應該。
后來,他因公務去過很多次倫敦,擁有很多窺探生活的機會。
他知道經常去中國城吃飯,半夜去郊外玩賽車,和駐英大使館的季渺為好朋友。
一如既往的熱心,像個路見不平的俠。
后來,池家為南津深枝茂的大樹,他以為鹿尤然畢業后會回國。
但沒有回來。
池北彥承擔著延續忠烈之家的寄,池明清為他安排聯姻。
聯姻對象是季渺。
他知道,鹿尤然也絕對知道。
婚宴那天,池南曜沒有揭穿兩人的份,反而,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鹿尤然必然帶著目的回國。
而他,是留下來的一枚棋子。
他明明最討厭被人用完就拋棄,卻不自控地沉淪。
“,是不嫉妒,不張狂,不求自己。
無關你的回應。
永不止息。”
——《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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