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尤然在他清幽的眸底品出幾分擔憂。

這幾天，池南曜總用這種飽含深意的眼神看。

安道：“我沒事，我是誰啊！”

“我鹿尤然什麼時候被打倒過，南津市長都被我打趴下，我有什麼可不開心的。”

揚著頭，像只意氣昂揚的天鵝。

池南曜突然抬手著的發頂，“嗯，開心就好。”

迎著他似幽深似寵溺的視線，鹿尤然心里嘀咕：打市長總歸不太好吧......

他掌心輕著發，出口一陣麻，更多是橫沖直撞的燥意。

這兩天簡直快瘋了，也不知道是誰不正常，池南曜他到底什麼意思啊！

“池南曜。”

“嗯？”

“你...是不是......”

突然。

“你們在這里干嘛？”

庭院傳來悉而溫的聲音。

鹿尤然側眸過去，居然是季渺！

三兩步沖出去。

“季渺！”

池南曜的手停在半空，尷尬收回。

鹿尤然正沖上去抱，瞥見門口一軍裝的池北彥。

遽然清醒，生生收回手，話鋒一轉：“你...回來干什麼？”

口吻轉得生，尾音劈了岔。

季渺還未開口。

池北彥蹙眉：“鹿尤然，你的禮貌呢？”

鹿尤然想朝他翻白眼，但臉頰浮起梨渦，故作乖巧道：“季渺姐，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季渺不聲道：“剛下飛機，有假期正好回來看看大家過得怎麼樣。”

鹿尤然聽出字里行間的質問，這幾天因為梁振文的死訊，接連在北津忙著照顧外公，好像沒怎麼回復季渺消息......

怯怯道：“我...過得好的。”

池北彥低嘲道：“人家又沒問你，況且不是你姐，別認。”

池家傭人過來說晚餐準備好了。

季渺冷眸掃了眼鹿尤然，轉道：“走吧，回去吃飯了。”

鹿尤然看出眼底的責備，想跟上去解釋又被池北彥擋著。

咬牙瞪道：“回家吃飯了，姐夫！”

今晚，池禛安和關芝荷都不在，可兩對孫子孫媳婦難得齊聚，池明清明顯心愉悅。

命周翼開了一瓶珍藏白蘭地。

池明清：“季渺，你在那邊適應得怎麼樣？”

季渺溫順乖巧道：“適應得很好，謝謝爺爺關心。”

“有假就多回來看看，讓北彥調專列接送你。”

和鹿尤然不同，池明清在季渺眼里一直是嚴苛的司令，惶惶道：“爺爺，這次確實是我過于心急，才讓北彥調專列去接我，下次我會注意的。”

池明清擺擺手：“沒事沒事，能行方便的事大大方方地做，不必太過謹慎。”

池明清刻意堆起和藹笑容，季渺誠惶誠恐：“好的，我知道了。”

席間，池南曜抿了口酒，皺眉。

黑眸銳利掃向抬腳離開的周翼。

他隨手將鹿尤然的酒杯端遠。

鹿尤然不滿道：“你端錯了，這是我的杯子！”

池南曜端起酒杯順著手換到右邊，將酒杯挪到鹿尤然夠不著的位置，低聲道：“你傷口還沒好，陳院長說不能喝酒。”

鹿尤然氣不忿兒，傷口都結痂了，小酌又沒有關系。

飯后，鹿尤然想找機會跟季渺單獨聊天。

半路被池明清截住練八段錦。

等回到房間洗過澡出來，季渺的對話框依然寂靜如潭。

站在臺著對面主臥的窗簾閉，沒有溢出一燈。

思忖半晌，踮起腳正準備過臺雕花圍欄。

池南曜披著深灰睡袍走出來，“你在干嘛？”

鹿尤然順著姿勢，答道：“鍛煉啊啾～”

夜晚秋意漸涼，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池南曜不聲掃過對面黑燈瞎火的側樓，去拉：“睡覺吧，明天再練。”

鹿尤然尷尬回腳：“呃...我在想季渺突然回來會不會沒帶洗面護品什麼的，要不我們去問問需不需要......”

“應該都睡了，明天再問吧。”

池南曜不容分說地將拽進暖意彌漫的室。

鹿尤然里念叨著：“都睡這麼準時的嗎？不用倒時差嗎？”

“緬國就一個小時的時差。”

還要怎麼倒？

次日，晨熹微。

鹿尤然起了個大早，特意跑到側樓前花園晨練。

來回踱步，遲遲沒等到季渺下樓，主臥窗簾依然嚴合。

剛準備上樓找人，又被池南曜拖回主樓吃早餐。

直至吃完早餐，池北彥和季渺都沒出現。

見鬼了！

的阿渺從來不睡懶覺的。

池北彥作為軍人更不用說。

接近晌午，側樓那邊才出現傭人走。

鹿尤然瞥見池北彥軍裝筆在花園里打電話，悄越過臺欄桿來到側樓主臥。

季渺穿煙真睡，背對著臺在整理床鋪。

“阿渺！”鹿尤然從背后環抱住。

季渺渾一，反手拍：“你嚇死我了！”

鹿尤然蹭了蹭未干的卷發，滿臉笑道：“你在干嘛？”

“準備收拾行李，下午要回緬國大使館了。”

“這麼趕？！”

季渺轉了的鼻尖，低聲音道：“你還好意思說，都怪你，要不是你不接電話不回信息，我能火急火燎趕回來？昨晚還......”

“昨晚怎麼了？”

季渺白皙臉蛋閃過一不易察覺的紅暈，“就...差點被他們識破了我們的關系。”

彎腰將行李箱攤開在地上，作略微慌張。

鹿尤然雙手撐著床，慵懶疊而坐，懶懶道：“識破就識破唄，反正我外公醒了，南北兩大司令給我撐腰，我現在囂張得要死。”

季渺瞟一眼：“你是囂張得要死，我現在是要死了！”

“瞎說什麼呢？”鹿尤然聞到一陣陌生的香味，又低頭湊近嗅了嗅，“阿渺，你噴的什麼香水啊？我好像沒聞過。”

“沒噴，沐浴。”季渺推開，“對了，我這次回來給你帶了很重要的線索。”

從行李箱夾層拿出一張照片。

鹿尤然接過，是一張海島遠景照，“這是什麼？”

“斯他爾島的照片，我從一個緬國海員手里買下來的。”

鹿尤然皺眉：“這種遠景照，網上多的是，有什麼特別的嗎？”

“你注意看右上角。”

海域湛藍，白茫沙灘上寥無人煙，島上建筑外筑起層層圍墻，右上角的瞭塔有一個人影，戴著軍帽，上面別著模糊可見的五角星徽章。

鹿尤然瞳孔驟，這是們國家的軍裝......

又想起北津那枚軍用子彈。

這群人竟然滲在軍隊里，他們甚至明目張膽去了斯他爾島。

軍隊和斯他爾島有易......

梁振文竟然真是冰山一角。

鹿尤然攥著照片若有所思。

外面忽然傳來軍靴上樓的腳步聲，季渺作迅速拉起鹿尤然推出臺，叮囑道：“我回國主要是確認你沒事，下次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許拒接電話！”

在房門被推開時，眼疾手快地關門拉窗簾。

鹿尤然愣站在臺上，一臉茫然，不像是來拿線索，像是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