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海平面泛起蟹殼青時，池南曜站在開放式廚房理食材。

骨節分明的手握著三德刀，將三文魚切蟬翼般的薄片，層層鋪在面包的蜂窩瓤，疊紫甘藍和牛油果，最后抹上酸甜可口的蒔蘿酪醬。

擺放致的三明治靜靜地在桌面等到九點半，對面的人還沒過來。

池南曜起下樓，在對面的房門口停了兩秒，抬腳離開。

中途，他又上來過一次，對面房門依然閉。

早餐在桌上紋未，他又熱了一次。

中午，11:45。

池南曜來到甲板上煙，看到鹿尤然出現在餐飲區，陪著一個羊角辮小孩在玩樂高。

郵也有員工偶爾帶小孩來上班，船上的員工不多，一群大老爺們帶也不方便，多數都托給餐飲后廚的阿姨幫忙照看。

小孩的父親下班過來，朝道謝后接走孩子。

鹿尤然繼續坐在原位，不多時服務員端上一盤沙拉，邊吃邊玩手機，神輕松自在。

池南曜自己回到頂層，桌面冷掉的班尼迪克蛋與心擺盤的三明治一同墜落，又連盤進了垃圾桶。

手機上沒信息，沒電話。

他了眉心，神略顯疲憊，又回了地下辦公室。

······

鹿尤然避免被池南曜抓到把柄說，一整天連房門都不敢出。

中午溜達去餐飲區吃飯，也只陪了個小屁孩說話，總歸影響不到他們工作吧，甚至有點緩解員工負擔了。

暮西沉，鹿尤然揣著自己的正事找到俞南，“俞南，我昨天算不算幫了你們一個忙？”

俞南一臉防備：“然姐，你又要查什麼？”

鹿尤然心里咯噔一下，想起他是說上次的事，悄悄松了口氣。

故作輕松地笑了笑，“不是，我是想參觀參觀你們碼頭，又怕自己走丟了。”

聞言，俞南放松戒備，爽快道：“可以啊，我給你當導游。”

“好，那你下班我。”

俞南：“沒事，我今天本來就休息。”

鹿尤然挑眉：“你確定？”

可別又被池南曜說影響大家工作。

俞南拍了拍脯，“確定，以及肯定。”

果然，有人，好辦事。

俞南開著擺渡車帶在泗碼頭由東往西開。

暮未完全西沉，就找到季渺照片上那艘郵，它剛剛回港，靜靜地停泊在碼頭邊。

鹿尤然下車，假裝不經意地問：“這艘郵得花多錢？”

俞南搖搖頭：“這艘郵不是我們的。”

鹿尤然驚訝：“啊，這不是你們的港口標志嗎？”

俞南解釋：“換句話說，這郵是其他公司送給我們的，但它的運輸權不屬于我們，我們只收取停泊費和技作業費，航線他們自己負責。”

鹿尤然點點頭，“這是哪家公司送的？”

俞南隨手在系統上查了下，答道：“灤合生。”

鹿尤然若有似無地點頭，心里卻暗自記下，轉往集裝箱區走，“我們去集裝箱那邊看看吧，我還沒見過這麼大的集裝箱。”

俞南連忙跟上：“然姐，集裝箱區很的，又沒有燈，要不我們白天再來參觀吧。”

鹿尤然打開手機電筒，神淡定：“這不就行了？”

俞南只好著頭皮跟上。

繼續不經意地試探道：“像你們碼頭，貨一般都停在離貨作業區最近的停泊口吧。”

“一般況下是的。”

鹿尤然暗自數著離剛才那艘郵相差幾列集裝箱，左轉右轉終于回到正對著灤合生郵那列集裝箱。

“啊——”

俞南突然起來，擋在前面。

“然姐，快走！”

鹿尤然被他嚇一跳，過去發現是老鼠。

瞪他：“老鼠你怕什麼？”

俞南驚魂未定，“你不怕嗎？”

他跟了池南曜這麼多年，怎麼也算半個二把手管理，很來碼頭作業區，別說老鼠，他看蟑螂都有點瘆。

鹿尤然一臉不在意，“有什麼好怕的？”

以前在實驗室每天至要殺40只老鼠，現在見到活老鼠都有點親切。

在俞南的驚訝中，鹿尤然竟然直接打開了有老鼠跑出來的集裝箱。

俞南好佩服，也好想跑，可他怕被曜哥罵。

他遲遲不敢上前，語氣帶著一懇求：“然姐，要不我們先回去吃飯吧，白天再來參觀。”

鹿尤然看了眼集裝箱里的貨柜，有幾只活老鼠爬來爬去，至確定不是化學質。

淡定地關上門，“好，走吧。”

——

池南曜工作結束后直接來餐飲區，沒看到鹿尤然，直接問餐廳經理，“鹿尤然有下來吃晚飯嗎？”

餐飲經理搖頭，恭敬道：“池總，我們今天的石斑魚不錯，池太太之前很喜歡吃，需要給你們留一條嗎？”

池南曜吩咐：“送一條活的去頂層給我。”

“好的。”

池南曜在頂層廚房忙活兩小時，法式油青口貝，避風塘石斑魚球，黑松龍蝦濃湯，墨魚燴飯，芝士蟹蓋釀響螺，四菜一湯全是海鮮。

他去對面敲門，沒人應。

他直接打開門，房間空無一人。

池南曜打給俞南，語氣帶著一冷意，“鹿尤然不見了，讓人去找。”

俞南疑，“啊？就在我旁邊......”

“你們在哪？”池南曜的聲音冷得像冰。

“甲板餐廳。”

池南曜掛斷電話。

這邊，俞南放下手機，遲疑道：“曜哥好像在找你。”

鹿尤然看著菜單，頭也不抬：“哦，你告訴他我還活著。”

點完菜，問：“你們明天幾點的下水禮，我好約家里司機來接我。”

俞南回著信息，沒怎麼留意聽，“啊？什麼新船下水禮？”

鹿尤然擰眉：“你不是說明天有個新船下水禮嗎？”

俞南頓時反應過來，汗流浹背，哪有那麼多新船下水禮，只不過都是留住鹿尤然的借口，他們港口是做海運的，又不是搞郵批發的，兩天一艘新船，那不是閑得。

鹿尤然嗅到不對勁，“嗯？你們騙我！”

俞南搖頭，語氣閃躲：“不是的，真有新船要下水。”

“什麼時候？”

他支支吾吾：“下...下個月......”

鹿尤然翻了個白眼，拿出手機準備張叔來接，被俞南手制止。

“別啊，然姐，你就在郵住到下個月唄。”

鹿尤然無語：“現在離下個月還有20多天。”

“那我給灤合生的人打電話，讓他們盡量提前。”

“什麼？”

“提前！”

“又是灤合生送你們郵？”

“對啊。”

“他們這麼有錢？”

“估計是運輸量不夠吧。”

鹿尤然退了一步，“那你盡量搞快點。”

俞南狂點頭：“好好好。”

這邊，池南曜沒有下去餐廳找他們，獨自坐在房間默默煙，直至桌面四菜一湯蒸汽全無。

他又不是傻子，怎麼會覺不到鹿尤然的拘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