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劉小姐落水了！”

“快！快去找人來救們上來！”

一時間岸上的貴們七八舌的議論起來，比起著急，更多的都是看戲的。

絳珠不會水，見到溫明棠落水的瞬間便忍不住尖了一聲，提著擺在青石板上狂奔，繡鞋沾了水得厲害，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顧不得膝蓋的疼痛，正要往晉王那邊的席位跑，忽聽得遠傳來整齊的腳步聲。

“陛下駕到——”明黃的華蓋從大雄寶殿方向緩緩移來，絳珠頓時僵在原地。

按規矩，下人未經傳喚不得直面天，可小姐正在湖里，急得眼淚直打轉，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那邊的人，怎麼回事？”

清冷的男聲突然傳來。

絳珠抬頭，正對上蕭止淵的目。

他站在皇帝側三步，玄蟒袍上的金線螭紋在下泛著冷，方才還平靜如水的眸子此刻微微瞇起，“可是你家的主子出了什麼事？”

“奴婢拜見皇上、太子殿下……”絳珠撲通跪下，額頭抵著冰冷的石板，“回殿下帶話，我們家小姐和六公主，還、還有劉小姐，掉進蓮池了，奴婢不會水，只能去找……”

話音未落，眼前玄袂一閃。

絳珠再抬頭時，只看見蕭止淵疾奔而去的背影，玉冠束起的發在風中揚起。

“淵兒！”皇帝皺眉喚了一聲，卻見兒子頭也不回。

嫻貴妃著繡帕的手指微微用力，面上卻帶著恰到好的擔憂：“沒想到太子殿下居然如此心急，不過他向來仁厚，如此做法也是理之中，只是……”

“只是什麼？”皇帝輕飄飄打斷，指尖挲著翡翠扳指，“太子好，應當是件好事。”

嫻貴妃聞言，臉上的笑意不變，“臣妾自然也知道，只是溫姑娘是晉王府的人，若是和太子牽扯過多，實在是……”

“太子的婚事，朕心里有數。＂他目掃過嫻貴妃瞬間僵住的笑容，淡淡道：“倒是云策也到了議親的年紀，妃若有閑暇，不妨多心心。”

這話說得輕，落在嫻貴妃耳中卻如驚雷。

強撐著笑臉應了聲“是”，涂著蔻丹的指甲卻已在掌心掐出月牙形的痕。

蕭云策走在后面，聽到了這句話，只當什麼也沒有發生，若無其事地繼續跟在他們的后。

......

蓮池邊早已作一團。

劉素晴被兩個會水的丫鬟架著拖上岸，金雀釵不知掉在哪里，的頭發在慘白的臉上，活像只落湯。

剛咳出幾口水，就指著湖心尖：“那個賤人呢！快些把弄上來！不，讓直接淹死好了！”

蕭止淵趕到時，正看見溫明棠的墨藍袖在湖面一閃而逝，他瞳孔驟，厲聲喝道：“翠溪去將六公主救上來。”

翠溪也是蕭止淵邊的侍衛，聽到這話應聲而。

蕭止淵也準備跳蓮池的時候，被隨行著的一個太監攔住，“太子殿下不可！您是千金之軀，哪能做這樣的事？讓侍衛去……”

“滾開。”蕭止淵難得的發了怒，一般推開了太監，玉帶也隨之落地，玄蟒袍浸水中。

不遠，溫明棠墨發如海藻般散開，邊溢出氣泡，整個人都在下沉。

蕭止淵游去時便發現溫明棠右手握拳，指間出一點瑩白。

那是他今晨才贈的羊脂玉錢，此刻竟被攥得死。

“唔……”溫明棠突然嗆出一串氣泡，意識渙散間，恍惚看見有玄影破水而來。

隨后，腰間一，悉的沉水香氣息包裹而來，幾乎是本能地抓住那人的襟。

兩人浮出水面的瞬間，便讓岸上所有人的視線都投了過來，但蕭止淵渾然不知胡，他單手抱著已經昏迷的溫明棠，另一只手劃開水波。

他額前碎發滴著水，向來一不茍的領散開，出鎖骨一道陳年箭疤。

“太醫！傳太醫！”晉王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趕了過來，吼聲震得樹梢麻雀四散，他健步如飛地沖到岸邊，卻在接過兒時被蕭止淵躲開。

“嗆了水。”蕭止淵聲音沙啞，手臂繃得極，“不能顛簸。”說著便直接抱著人往最近的禪房走去，完全不顧后此起彼伏的氣聲。

“這何統……”姍姍來遲的劉侍郎夫人剛開口，就被晉王一個眼神嚇得噤聲。

“我家棠棠一向與人和善，今日落了水必然是有人刻意為之的，此事還請你們劉家要給本王一個代。”

劉夫人看著晉王這活一副土匪討要說法的樣子，頓時有些發怵，“話怎麼能這麼說？晉王，我家兒也落了水，說白了不過是姑娘家們不小心……”

“陛下到——”

太監尖利的通傳聲讓混的場面為之一靜。

皇帝負手而立，目在蕭止淵遠去的背影間轉了一圈，最后落在周圍人的上，不怒自威。

“說說，怎麼回事？”

還未有人開口，劉素晴便突然撲倒在皇帝腳邊：“陛下明鑒！是六公主先打了臣，臣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六公主，臣……”

“你胡說！”蕭安媛被暗衛扶著坐起，小臉慘白卻字字清晰，“是劉素晴辱罵我母妃，又推溫姐姐落水！”

擼起袖子，出手臂上幾道猙獰的抓痕，“這些，全部都是你欺負我的時候留下來的！”

劉素晴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在胡說八道……”

皇帝眸一沉，視線掃過側的嫻貴妃：“貴妃，你這侄，倒是養得跋扈。”

嫻貴妃心里暗罵這劉素晴是個傻子，見此刻還沒有知錯的打算，想也不想，直接揚手給了劉素晴一耳：“荒唐！還不認罪！平時在家里是如何教導你的？怎麼把你教得如此不知禮數！”

這一掌打得極重，劉素晴角當即見了。

頓時，不的貴都倒吸一口冷氣。

要知道，平日里劉素晴之所以如此囂張，靠的都是宮里這位貴妃的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