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毅單膝跪地，鎧甲在月下泛著冷：“回殿下，宮中局勢已暫時控制。屬下按您的吩咐，將中蠱的員都關在了鐵籠中。”

他頓了頓，聲音低，“但……”

“說。”蕭止淵的聲音冷峻如常，仿佛方才那個靠在溫明棠肩頭的人不是他。

“但蠱蟲仍在擴散。”方毅抬頭，眼中滿是憂慮，“太醫束手無策，那些被關押的大人們況越來越糟，再這樣下去，只怕……”

溫明棠下意識地去看蕭止淵，見他手指微微收，便明白他在權衡。這些員若都死了，朝堂必將大，可若放任不管，蠱蟲擴散的后果更不堪設想。

“帶孤去看。”蕭止淵撐著墻壁站起，卻在邁出第一步時形踉蹌。

“殿下！”方毅眼疾手快地扶住他，這才發現自家主子臉蒼白得可怕。

他本能的覺到了什麼，垂眸低頭看了過去，當看到蕭止淵皮下蠕的黑線時，瞳孔驟然收：“殿下，您也……”

“噤聲。”蕭止淵冷冷打斷，“此事不得外傳。”

方毅的結滾了一下，在他的心中蕭止淵從來都是沒有對手的，眼下出了這樣的狀況，實在是將人打了個措手不及。

沉默片刻，方毅最終沉重地點頭：“可您現在這樣出現在眾人面前……”

“我去。”

方毅勸說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溫明棠開口打斷了。

上前一步，月在臉上投下和的廓，卻掩不住眼中的堅定：“殿下在此休息，我去查看況。”

蕭止淵眉頭鎖，想也不想的拒絕：“不行。”

“殿下。”溫明棠直視他的眼睛，“現在只有我能靠近那些被蠱蟲控制的人而不攻擊。”指了指頸后的印記，“這個，就是最好的證明。”

猜測得到了印證，蕭止淵的抿一條直線。

他又何嘗不明白這是最好的選擇？

可讓溫明棠獨自面對那些發狂的員……

溫明棠仿佛看穿他的顧慮，“再說，我的手殿下不是見識過嗎？”

故意說得輕松，甚至帶了幾分調侃。

蕭止淵著明亮的眼眸，心中的堅冰一點點融化。

這就是他放在心中慕了多年的子，聰慧、勇敢，永遠能在絕境中找到出路。

“一個時辰。”他終于松口，聲音低沉，“讓方毅跟著你，若一個時辰后你不回來，孤就親自去找。”

溫明棠知道這已經是蕭止淵的讓步了，于是點點頭，轉前突然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瓷瓶塞進蕭止淵手中：“這個留給殿下。”

蕭止淵正要打開，卻被按住手：“等我走了殿下再看。”

的指尖微涼，卻如烙印般灼人。

蕭止淵深深看了一眼，應了一聲好，終究沒有當場打開瓷瓶。

溫明棠跟著方毅走出偏殿，夜風拂過發燙的臉頰，今夜和蕭止淵之間，也算是徹徹底底的有了。

“溫小姐。”方毅突然停下腳步，鄭重地行了一禮，“多謝您救殿下。”

溫明棠見狀搖搖頭：“不必謝我。若非殿下及時出現，現在躺在那里的可能就是我了。”

方毅言又止，最終還是低聲道：“殿下從未對任何子如此……”

他的話沒說完，前方突然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慘。

兩人對視一眼，迅速朝聲源奔去。

偏殿，蕭止淵確認溫明棠走遠后，才緩緩打開瓷瓶。

一淡淡的腥氣撲面而來，瓶中盛著鮮，不用細想也知道這只能是溫明棠的。

“胡鬧……”

他的手指收，骨節泛白。

這人什麼時候取的？是在他意識模糊的時候嗎？

想到蒼白的面和腕上累累傷痕，一前所未有的心疼席卷而來。

蕭止淵將瓷瓶收懷中放好，方才的接已經讓他發現，只要靠近溫明棠久一些，蠱蟲就會安靜下來。

的存在本，就是最好的解藥。

這個認知讓他心中升起一種奇異的覺。

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將他們二人的命運相連。

東暖閣外，溫明棠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

數十個鐵籠整齊排列在廣場上，每個籠子里都關著一位朝中重臣。

他們一部分瘋狂撞擊欄桿，另一部分蜷在角落之中，而更嚴重的甚至正在撕咬自己的手臂。

所有人都皮泛青，眼中布滿。

“怎麼會這樣？”

方毅面凝重：“一開始只有十幾人中蠱，但被咬傷的人很快也會……”

溫明棠突然明白了蕭止淵的擔憂。

這不是普通的，而是一場會像是會蔓延的瘟疫，若不及時制止，整個京城都會淪為地獄。

“溫小姐小心！”

一個籠中的員突然撲向欄桿，枯瘦的手指穿過隙，險些抓住溫明棠的袖。

方毅一劍斬下那人的手指，卻見斷指爬出數只黑蟲，迅速鉆回傷口。

就在此時，一陣環佩叮當聲從后傳來。

“溫姑娘？”

嫻貴妃在數名暗衛的簇擁下緩步而來，華貴的宮裝一塵不染，與周遭的混形鮮明對比。

那雙眼微微上挑，目在溫明棠上來回打量，“沒想到居然還能在這里看見溫姑娘。”

這話說得有幾分意味不明。

溫明棠福行禮：“見過貴妃娘娘。”

嫻貴妃走過去親自將溫明棠扶起來，“今日宮中兇險，沒想到溫姑娘還會留在這里。”

溫明棠不聲地觀察著嫻貴妃的神，輕聲解釋，“多虧父親和方統領相護，臣才能險。”

“晉王？”嫻貴妃紅微勾，“說起來，本宮好像許久都沒有見到晉王了，怎麼不見他人？”

溫明棠垂著頭，“父親了些傷，先去太醫院了。”

嫻貴妃聞言，很快又掛上關切的笑容：“真是萬幸。本宮方才聽說，被這些蠱蟲傷到的人都會變得神志不清……”看向溫明棠，眉眼中帶著淡淡的探究，“溫小姐能毫發無損，實在是福大命大。”

溫明棠不卑不，微微一笑，“只是運氣好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