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邱的馬車剛駛離王府大門，晉王妃便拉著溫明棠的手在花廳坐下。

“棠棠，這位趙老板你是怎麼認識的？”晉王妃溫聲問道，順便也給斟了杯熱茶。

溫明棠接過茶盞，指尖在青瓷上輕輕挲：“前些日子去茶樓聽書時，不小心撞到了他的隨從。”

抿了口茶，“當時匆匆道了個歉便走了，沒想到他竟記得兒。”

這種借口晉王夫婦自然不可能懷疑。

晉王在一旁笑道：“這位趙老板談吐不凡，敢獨自登門拜訪王府，這份膽識倒是難得。”

溫明棠垂眸淺笑，掩飾眼中的疑慮。

茶盞中的倒影里，看到自己微微蹙起的眉頭。

此人巧舌如簧的本事比以為的還要厲害。

不但晏呈禮和他談，如今連自己的父母都好像因為他的幾句話而極為的欣賞他的本人。

溫明棠回到了院子，房門剛剛關上，翠安才開口，“小姐，那個趙老板不就是那天的登徒子嗎？”

“登徒子？”絳珠不知道那天的事，一時間瞪大了眼睛，“居然還有這樣的事！早知道我剛才就應該把他狠狠的趕出去！”

說完絳珠滿臉的憤憤不平。

翠安見狀才知道自己似乎是有些多言了。

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溫明棠，見似乎沒有怪罪的意思，抿了抿，又輕聲道，“小姐，是我失言了。”

溫明棠搖搖頭，示意絳珠先冷靜下來，“那商戶的份恐怕不簡單，所以此事不能聲張。”

聞言，絳珠這才點了點頭。

見狀，翠安才說起來了自己的發現，“小姐，他右手虎口有繭，是常年握刀留下的。走路時左肩微沉，像是習慣佩戴重，這些在茶樓的時候因著他一直都有意要混淆視線，所以奴婢才未曾觀察到。”

實際上，這些在翠安說之前，溫明棠就已經猜測到了。

“今晚我們去探探他那間綢緞莊。”

翠安本能的皺眉：“小姐親自去太危險了，讓奴婢……”

“我自有分寸。”溫明棠打斷，“絳珠，你去備兩套夜行，我與翠安子時出發。”

絳珠應了聲，但臉卻可見得有些垮了下來。

“絳珠？”

“小姐，你能不能讓翠安教我武功？”

絳珠不是心里可以藏得住事的人，尤其是這會溫明棠也覺到了的緒，干脆也不想瞞著。

“這段時間小姐總是和翠安形影不離，辦的事也越來越危險，我除了在院子里干點雜活，其他的什麼都沒有辦法幫到小姐。”

絳珠說完語氣也愈發的低落。

溫明棠看著，想起前世為了自己義無反顧以卵擊石的絳珠，一時間語氣都忍不住地輕了下來。

“可以，”讓翠安教絳珠習武也好，上有些本事，將來若是遇到了什麼麻煩，也可以自保。

僅僅兩個字，就讓絳珠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真的？”

“自然，”溫明棠有些無奈，“這種事難不我還要騙你？”

“那奴婢現在就去準備給小姐和翠安的夜行。”

絳珠說完就準備出去，跑了沒兩步就被溫明棠住了。

“對了，絳珠，這些天你幫我盯點王嬤嬤。”

……

月朦朧，兩道黑影悄然翻出王府圍墻。

翠安如靈貓般輕盈落地，轉正要攙扶，卻見溫明棠已經穩穩落在側。

“小姐的手……”翠安驚訝地睜大眼睛。

溫明棠豎起食指抵在前，眼中閃過一狡黠：“我說過要習武，自然不是皮上下一。”

二人借著夜的掩護，很快來到城南的趙氏綢緞莊。

鋪子黑漆大門閉，檐下的燈籠在風中輕輕搖晃。

翠安蹲在對面屋頂觀察片刻，突然按住溫明棠的手腕：“小姐，有人來了。”

一個佝僂的影提著燈籠從后院晃過。

那人走路姿勢怪異，脖子以一種不自然的角度歪著。

“是個聾子。”翠安低聲道，“應該是靠著震來知。”

溫明棠會意，從腰間取出一枚銅錢，輕輕彈向遠的草叢。

銅錢落地發出清脆聲響，那影立刻轉向聲源。

趁此機會，翠安拉著溫明棠輕盈躍下，著墻來到側院一矮墻下。

翠安蹲下，雙手疊：“小姐踩著奴婢上去。”

溫明棠卻搖頭，從袖中取出一個小巧的飛爪：“用這個。”

翠安沒料到溫明棠居然會準備得這麼周全，很快接過飛爪，練地甩上墻頭。

二人先后翻院，落地時幾乎沒有發出聲響。

中院里堆滿了貨，都用油布蓋得嚴嚴實實。

翠安正要掀開查看，溫明棠突然攔住：“等等。”

從腰間取出一銀針，輕輕刺油布。

針尖立刻泛起詭異的藍。

“這東西居然有毒。”翠安臉凝重，若不是剛才溫明棠攔著自己，的手恐怕會不保。

溫明棠點頭，示意繼續前進。

二人著回廊影移，忽然聽到一陣“沙沙”聲。

翠安立刻將溫明棠護在后，右手按在腰間劍上。

一個仆役提著水桶走過，他的眼神空無神，半點亮也沒有，行也比正常人要遲緩許多，卻準確地繞過每一擺放著的東西。

“瞎子？”溫明棠無聲的開口詢問翠安。

翠安指了指仆役的耳朵，那里約可見細小的紅斑點，像是被什麼蟲子叮咬過。

等那仆人走后，二人繼續潛行，很快來到后院主屋。

門上了鎖，翠安正要撬鎖，被溫明棠拉住，指了指窗戶，示意窗栓沒有完全扣上。

翠安會意，輕輕推開窗戶。

正要翻進去，溫明棠突然按住的肩膀：“等等。”

從荷包中取出一小撮末，撒在窗臺上，沒多久末在月下泛出淡淡的熒，顯示出幾個模糊的銀駒，看上去像是手指的痕跡。

風一吹，末就散得一干二凈。

翠安皺眉，“難道是有人經常從這里進出？”

溫明棠低聲道，“此應該不簡單，小心陷阱。”

屋陳設簡單卻致。

翠安警惕地著窗戶和屋門，隨時準備應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