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溫明棠的話，蕭止淵的語氣不聲地帶著幾分試探，“你對晏呈禮似乎很了解。”

多年夫妻，怎麼會不了解？

溫明棠想起自己上輩子居然從來沒看出來這男人惡毒的心腸，又自嘲地扯了扯角。

“談不上了解，只是我的直覺罷了。”

然而，蕭止淵卻不打算就這麼放過這個問題。

“你對韓芳也同樣防備，據孤所知，你們之間的集之又，這也是你的直覺嗎？”

這句話似乎是堵死了溫明棠的那些說辭。

看著蕭止淵，好半天移開了目，“殿下，時間已經不早了，你也該回去了。”

見溫明棠這麼明顯的回避他的問題，蕭止淵沒有追問，只是留下一聲意味不明的笑便走了。

溫明棠坐在床榻上，心跳如雷。

其實并不太想和蕭止淵合作。

這個人太敏銳，到底是前世殺出皇子重圍中坐上龍椅的男人，本不是個好糊弄的。

若是再這麼下去，只怕招架不住他的連番追問。

可是把重生之事說出來……這更加不可能。

溫明棠躺在床榻上，腦子已經了一鍋粥，迷迷糊糊間便睡了過去。

第二日，用過了早膳后讓絳珠替梳洗了一番。

沒多久，前廳那邊就傳來了江冥厭到的消息。

剛踏廳門，溫明棠便見江冥厭正與晉王談笑風生。

晉王一向對江冥厭頗為賞識，此刻臉上滿是笑意。

江冥厭見溫明棠進來，立刻起，朝微微一笑：“棠兒，你來了。”

溫明棠上前與他們行禮。

晉王笑著點頭：“棠兒，冥厭今日特意來看你，你們兄妹倆好好說說話。”

聞言，江冥厭順勢說道：“叔父，我有些話想單獨與棠兒說，不知可否方便？”

晉王與晉王妃對視一眼，晉王妃笑道：“你們兄妹倆一向親近，我和你叔父便不多打擾了。”

說著，便和晉王走了。

兩人離開后，廳中只剩下溫明棠與江冥厭，其他的下人也被溫明棠打發了下去。

溫明棠看著江冥厭，想起昨夜的事，心中有些愧疚，低聲道：“表哥，昨夜是我失禮了，你那麼晚還來看我，我卻直接讓你離開，實在是……”

江冥厭見因著這件事和自己道歉，當下擺了擺手，語氣溫和：“棠兒，你不必道歉。我昨夜貿然前來，本就有些不妥，你讓我離開，也是為了我著想，若是要道歉，也該是我對你。”

溫明棠心中一暖：“表哥不怪我就好。”

這些年江冥厭一直都在邊關打仗，格其實是有些行軍時的魯莽和沖，這些溫明棠都知道。

但他在自己面前的時候，總是盡可能的為考慮，這樣的溫和，大概也是不想要嚇著。

兩人坐下后，江冥厭看了看溫明棠的臉，關切地問道：“你的傷可好些了？我帶來的藥你可用了？”

溫明棠朝著他出一抹的笑：“多謝表哥關心，我的傷已經好多了。你帶來的藥我也用了，效果很好。”

江冥厭松了口氣：“那就好。你若是有什麼不適，一定要告訴我，對于劍傷要如何理，我也算是頗有了解。”

溫明棠點頭應下，隨即話鋒一轉：“表哥，昨夜你提到晏呈禮的事，不知可有什麼發現？”

聽到提起這個，江冥厭神一肅，聲音也不自覺的低：“我正想與你說此事。這幾日我派人暗中跟蹤晏呈禮，發現他每日依舊在佛堂抄書，看似并無異常。但奇怪的是，每日都會有一人乘著不同的馬車進佛堂，且每次都比晏呈禮早半個時辰離開。”

溫明棠心道果然如此。

王崇明在朝堂上公然彈劾蕭止淵對晏呈禮的責罰，一定是因為他們早就猜測到皇帝的做法。

所謂的抄經不過是為了方便他們聯絡而已。

心里雖然是這樣想的，但溫明棠表面上還是眉頭微蹙，追問道：“那人是誰？表哥可查清楚了？”

江冥厭嗯了聲：“那人是史大夫王崇明的二兒，王雨。”

“王雨？”溫明棠聞言，心中一震，臉上出明顯不可置信的神。

前世王雨早在蹴鞠賽上便已亡，本不可能與晏呈禮有任何集。如今王雨活下來是因為那日為解圍了和王溪之間的爭執，可若是這樣，怎麼會與晏呈禮頻繁接。

難道是因為王崇明的安排？

可看王溪的態度，王雨在家中應該不重視才對。

江冥厭見溫明棠神有異，疑地問道：“棠兒，你怎麼了？可是認識王雨？”

溫明棠回過神來：“在蹴鞠賽的時候見過一面，但在家中似乎很不寵，又怎麼會和晏呈禮有來往？”

“我也覺得此事頗為蹊蹺。”江冥厭在得知王雨份的時候也覺得不對勁。

“更奇怪的是，每次晏呈禮與王雨談話時，佛堂外都會有許多僧人守著。我昨日親自去查看了一番，發現那些僧人其實都是練家子偽裝的，本不是什麼真正的僧人。我懷疑，那座佛堂里恐怕還有許多這樣的人。”

這倒是溫明棠從前從來都沒有疑心的地方。

那佛堂是皇室用的，每年都會有盛大的佛禮，算算日子，今年的佛禮便在一個月之后了。

屆時，京城的百姓幾乎都會去觀禮。

溫明棠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低聲喃喃：“看來，這座佛堂很有可能被改變了一個據點。”

江冥厭也是如此認為：“此事只怕牽涉甚廣，棠兒，你可有什麼打算？”

溫明棠沉片刻，低聲道：“表哥，此事確實非同小可。我想請你繼續幫我盯著晏呈禮和王雨，若有新的發現，務必第一時間告知我。”

江冥厭毫不猶豫地點頭：“你放心，我會繼續派人盯著他們。”左右這對于他來說也不過是一件小事。

但是，江冥厭想起上次在蹴鞠賽時溫明棠說那些話的神，總覺得似乎還知道點別的什麼，于是開口問，“棠兒，你為何對晏呈禮如此關注？可是發現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