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知道，”皇帝了眉心，顯得有些疲憊，“這件事能在江南了這麼久才查出來，那里頭……朕這次你過來，就是想問問你，你覺得此事該如何置？”

蕭止淵將奏折放在案上，“兒臣以為，此事不宜大張旗鼓。張謙背后必定還有其他人，若是打草驚蛇，恐怕會讓他們有所防備，不如……”

他說到這里，忽然停下，目與皇帝匯。

皇帝眼中閃過一贊許，微微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蕭止淵這才繼續：“不如先以其他罪名將張謙下獄，暗中調查他背后的勢力。等證據確鑿，再一網打盡。”

皇帝聽完，沉默良久，忽然笑了起來，他站起，走到蕭止淵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此事你務必親自去辦，一定要謹慎。＂

蕭止淵起行禮：＂兒臣遵旨。＂

皇帝點點頭，目深沉地看著他：＂止淵，朕對你寄予厚。希你不要讓朕失。＂

＂兒臣定不負父皇所托。＂

皇帝滿意地點點頭，揮了揮手：＂去吧。＂

踏出宮門時，一縷風卷起蕭止淵袍的一角，帶著幾分寒意。

蕭止淵微微瞇了瞇眼眸，住心中翻涌的思緒。

方才在殿，父皇的意思再明確不過了，張謙一事必須要速戰速決。

那些言又止的話，實則是在告訴他，場之中利益錯綜復雜，他如今既然已經在了太子之位，就得明白什麼事該查，什麼事不該查。

為了維系朝堂之下的平靜，重罪輕判，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這都是皇帝這些年慣用的手段罷了。

可江南場那邊貪腐之事已經不是一兩次了，張謙當時不過是戶部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哪里可能吞下這麼多的銀子？若是不徹查，只會后患無窮。

蕭止淵上了馬車，一人騎馬至車窗旁，蕭止淵吩咐，“去查張謙，從他邊的人著手，尤其是有過利益往來的一個也不能。”

那人領命騎馬離去，影迅速消失在道上。

馬車里的沉香還在燒著。

蕭止淵的思緒愈發的清晰。

他需要掌握江南場的一些致命的東西，讓父皇無法再視而不見，否則再任由這些人蠶食下去，只怕沒多久就要被蛀空了。

踏東宮時，日頭正好。

宮仆紛紛行禮，一穿著黑常服的男子走到蕭止淵面前行禮，“殿下，溫小姐還在偏殿中。”

蕭止淵眉梢微挑，有些意外。

他原本還以為按照溫明棠的格，得知他去上朝之后就該留個口信離開。

畢竟，就算心里有些不想承認，但溫明棠看上去實在像是不愿意和他牽扯的樣子。

但很快蕭止淵又想明白了，約莫是為了昨晚那歹徒一事。

他昨夜既然出現，那便自然而然地會理這件事。

蕭止淵隨手平了袖擺，邁步朝著偏殿走了過去。

推開門時，溫明棠正站在窗前，背對著他，影纖細高挑。

聽到靜，溫明棠轉過來，目清澈溫婉，“昨夜多謝殿下出手相助。”

蕭止淵淡淡一笑，走到旁，“不必如此客氣。”他瞧著溫明棠面紅潤，又多問了一句，“傷如何了？”

“李大夫說要個四五日就能好全了。”

說到這里，的語氣頓了頓，這才繼續，“殿下，我能問問昨夜那個歹徒最后被如何理了嗎？”

蕭止淵心道果然是因為這件事。

他從袖中取出來一枚劍穗，遞給了溫明棠。

“這是從那歹徒上找出來的。”

溫明棠接過劍穗，仔細端詳。

劍穗是用銀編制的，末端串著一顆綠的玉石。

皺了皺眉，“這劍穗……”

“京城豪門家族慣用這樣的材質給武仆分發劍穗，普通人家用不起這些。”

更別說什麼江湖草莽了。

“還有，那人所服用的毒是千滅散，通常只有死士才會佩戴這些毒。”蕭止淵說到這里的時候，語氣有些意味深長，“死士上不會戴這些能查出份的件。”

溫明棠幾乎是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所以，殿下覺得此人是想要通過這劍穗來混視線嗎？”

蕭止淵贊許地看著，“不錯。”

溫明棠聽完，心中的疑更甚。

今日仔細想了想，覺得如今在京城里面，有過節的人無非就是晏家。

韓芳會在蹴鞠賽上對蕭止淵用計謀，如今自己和蕭止淵這般，要針對自己無可厚非。

但這種劍穗不是晏家能用得起的。

可不是韓芳，那又是誰？

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對方的目標真的僅僅只是嗎？

蕭止淵的視線在溫明棠的臉上停留了片刻，“這件事孤會派人繼續查，一有消息就會告訴你。”

溫明棠回過神來，輕聲道，“多謝殿下。”

……

溫明棠剛踏進晉王府的大門，就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棠兒！”

晉王幾乎是跑著就沖了過來，看著作似乎是想要抓著的肩膀好好看一看。

但也擔心會牽扯到上的傷，只能忍住，“你都傷到哪兒了？大夫那邊怎麼說？”

溫明棠還沒來得及開口，晉王妃也趕了過來，眼眶通紅，眼底還帶著沒有睡好的烏青。

“棠兒，你可算是回家了，好端端的怎麼會出現這樣的事？早知道昨日你說什麼我也該讓兩個侍衛跟著你，快讓我瞧瞧你的傷如何了。”

“爹，母親，我已經沒事了……”

溫明棠話還沒有說話，就見晉王已經紅了眼眶。

“你何曾過這樣的傷？”晉王的語氣也跟著哽咽了，“這些人怎麼敢對你下手？等被我抓到了，我一定要……”

他說著說著，竟然是要落淚下來的架勢。

溫明棠頓時有些哭笑不得，“爹，我真的沒事，你瞧瞧我這是活蹦跳的嗎，大夫說了，就是皮外傷，而且都已經上過藥了。”

晉王了眼睛，“那幾個老匹夫千萬別被我抓到把柄，敢我的兒，本王要讓他們全部吃不了兜著走。”

晉王妃也是難得的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