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五公主來了興趣，探過頭來：“道長好大的口氣，那你也給我算上一卦。”

“算就算！”老道被人小看了自然不服氣。

一番推演后。

“又是命犯桃花？”五公主笑得直不起腰：“老道長，你家命犯桃花是批發來的麼？怎麼人人都是？”

方才還一臉囂張的老道不敢吭聲反駁。

“走走走，沒意思，封建迷信果然信不得。”五公主拉著蘇怡言又去逛了別的地方。

兩人一走遠，老道的徒弟不解：“師父 ，您明明就沒算錯，為何……”

“天機不可泄。”

老道敲了敲徒兒的腦門：“腦袋重要還是面子重要，你自己掂量掂量。”

五公主將蘇怡言送回府后，馬車走在半道上突然停住了。

“外面怎麼了？”五公主問。

“回稟公主，前面有一個乞丐……”

五公主提著擺下了馬車，只見路中央，幾名彪形大漢正在欺負一名乞丐。

招呼幾名侍衛將那幾人趕走，并給那乞丐買了一些吃食。

那乞丐直愣愣地杵在路中央。

五公主皺眉：“本公主救了你，你能不能讓個道？”

乞丐文縐縐地開口：“公主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小生……”

“退退退，你想得……”五公主不耐煩地打斷。

“啊？小生字寫得不錯，可以替公主執筆。”乞丐看起來有些懵，似乎并不知為何如此大的反應。

五公主尷尬一笑，心道，原來是個落魄秀才。

剛好的鋪子缺人手，便撿回去找人給他梳洗干凈。

當秀才再次站在面前時，手中啃到一半的果子都掉了。

雖穿著最為普通的青長衫，頭上只戴了只簡陋的木簪，這等姿容，簡直驚為天人。特別是男人眼角的那顆淚痣，襯得他的眉眼更為攝人心魄。

五公主兩眼放。

男人眼中閃過不屑的目，都說這五公主貪，面首無數，如今一見，果真如此……

“這是撿到寶了，還當什麼賬房先生？簡直暴殄天。”

男人勾了勾：“在下愿意留下伺……”

五公主激地一拍大，接著道：“送去聚星樓。”

青男：？

……

聚星樓的雅間。

紅子“哧哧”地笑：“沒想到堂堂南疆國師大人，竟在此討生活？”

方才還一副人畜無害的男人眉眼一冷：“郡主是嫌自己命太長了？”

柳月眠害怕地抖了抖子，立刻陪笑道：“方才人家只是和你開個玩笑，別那麼兇嘛。”

男人不吃這套，不耐煩道：“給你事辦好了？”

“還未……不過只要國師能助我一臂之力，我很快就能辦好。”柳月眠信誓旦旦。

“你要什麼？”

“寒冰蠱。”

一刻鐘后，一只藍蟲子從柳月眠手臂的中緩緩鉆出。

男人皺著眉，用筷子將那蠱蟲在杯中的清水里涮了又涮，這才將其收好。

柳月眠臉變了變，這是嫌臟。

但不敢發作，眼前的人勾勾指頭就能要的命。

“回去將喂給你那兒子，三日便了。不過郡主當真舍得，對自己兒子也這般舍得。”男人一臉嘲諷。

柳月眠諂地靠過去：“為替國師辦事，月眠豈能不盡力呢？”

雅間門“砰”的一聲被踹開。

“柳月眠，你這個人離這麼近干嘛？”

“還有你，我說的你都忘記了？男人不自，就像爛白菜！”

五公主風風火火地進來，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腕，拽著他就往外走。

方才還眉眼凌厲的男人，此時眼中全是清澈的愚蠢，他小聲告狀：“方才這位客還要在下的手，在下都快嚇死了。”

“你就是太老實，才讓這種老人占了便宜……”

“嗯，幸好你來得及時。”男人聲音委屈。

柳月眠傻眼了，想罵罵不出。

猜不出這國師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但也不敢多說一句，趁離開了聚星樓。

……

這一日，蘇怡言按照約定的時間獨自一人回蘇家。走之前，來到松鶴堂準備與謝老夫人只會一聲。

誰知一進院子，便聽到一陣孩“咯咯”的笑聲。

順著笑聲過去，蘇怡言的心口猛地一揪，整個人僵在原地。

只見一向嚴肅的謝老夫人手中正拿著泥人，冰糖葫蘆，撥浪鼓這些小玩意兒，親熱地逗著一個孩。

謝老夫人笑得滿臉慈，可以看出來對那孩十分喜。

謝淮也看著那孩子，眼中帶著溫的笑意。

月眠郡主就站在他側，日大片大片地灑下來，籠在兩人上，仿佛一對璧人。

不知道謝老夫人對柳月眠說了什麼，面地看向謝淮，謝淮也回以一個溫和的笑容……

蘇怡言沒想到，的夫君竟堂而皇之地帶著月眠郡主和那個孩子一同回謝府了。

院中有了孩子，很是熱鬧。那孩子一會兒打翻茶盞，一會兒鬧著要吃糕點，眾人都地哄著。

蘇怡言靜靜看著他們，笑聲，說話聲，聲聲耳。

與他們的熱鬧格格不。

仿佛他們才是一家人，而自己才是多余的那一個。

一口濁氣憋在口，用手掌死死地摁住那一。原來依舊放不下，再次看到這一幕，的心依舊會痛，仿佛有一柄尖銳的刀在心口不斷翻攪……

默默轉離開，恰好被一個下人撞見。

“夫人，您不進去？”

這一聲，將那邊的幾人引得朝這邊看過來。

蘇怡言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頓在了原地，再一轉，便見謝淮已走到面前。

蘇怡言著眼前這張悉得深深刻腦海的臉，有種恍如隔世的覺。

蘇怡言發現他的眼底竟泛著淡淡的烏青，顯然是沒休息好。

看來這幾日，他徹夜守在月眠郡主與他的那個孩子邊。

而一個人孤零零地待在修竹院，每夜還要被噩夢纏，像是鬼床。

說起來，那老道給的符紙一點也不管用，看來五公主說得對，那老道就是個騙人的……

“在想什麼？”耳邊是謝淮溫和的聲音。

下一瞬，他手過來，修長的手指拂過的側臉，將垂下的一縷青繞到耳后。

親昵。

稔。

如同做過很多次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