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護士聽到時，連忙對宋祈年說道：“那跟我過來吧。”

宋祈年聞言，沒有毫猶豫，抬腳便要跟著護士一同離去。

剛邁出一步，就被一旁的宋鶴年拽住了手臂。

“哥，不行。”宋鶴年眉頭鎖，抬眸看向眼前的人，沉聲說道。

宋祈年面疑之，不解地問道：“為什麼？”

宋鶴年的微抿，沉默片刻后，只是簡單地回答道：“就是不行。”

在場上爬滾打了大幾十年的宋祈年，對于宋鶴年如此反常的反應自然是極其敏的。

他凝視著宋鶴年，眉頭漸漸皺起，他的聲音低沉而嚴肅：“宋鶴年，我不希你有什麼事瞞著我。”

宋鶴年聽到這句話，心中的那弦仿佛瞬間繃到了極致，他泄了口氣，緩緩松開了拽著宋祈年的手臂。

他的微微前傾，弓著腰靠在墻壁上，仿佛全的力氣都在這一刻被空了。

心掙扎了許久，淡淡說道，“杳杳……是你的兒。”宋鶴年的聲音很輕，輕得幾乎只有他自己才能聽見，但在這寂靜的走廊里，卻如同驚雷一般在宋祈年的耳邊炸響。

宋祈年不一愣，像是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一般，滿臉不可置信的神，死死地盯著宋鶴年，提高了音量，再次問道：“你說什麼？”

“杳杳，是你和溫羨的兒。”宋鶴年抬眸看向面前的人。

只見宋祈年眼眶猩紅，攥著的手指都在抖一般，“杳杳不是你和溫羨婚后的孩子？”

宋鶴年的眼神黯淡無，他的思緒仿佛飄到了遙遠的過去。沉默片刻后，他終于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沙啞：“不是，我和，什麼都沒有。”

他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當年，爸不同意你和溫羨的婚事。認為會影響你的仕途，私下拿的父母威脅，這些，都沒有告訴你。”

“在你去C市出差的那一周，查出來懷孕了，本來以為這樣，爸就能同意。”

“爸也確實有可能同意，如果沒檢查出胃癌的況下。”宋鶴年觀察了下面前人的神，繼續說道，“查出了胃癌晚期，可是因為懷孕，不能做化療或者其他治療措施。”

“不想放棄這個孩子。”

“最后，來找我，想讓我瞞著你。囑托我，如果最后去世了，讓我將這個孩子接過來養。”

“溫羨不想拖累你，想讓你能夠正常的結婚生子。”

宋祈年眼神空，怔愣著看著宋鶴年。

“在去世的前一個月，我去看過，”宋鶴年的聲音帶著一哽咽，“很瘦，很瘦，瘦得讓人心疼。我當時問，‘這樣選后悔嗎？’你猜怎麼說的。”

“說，‘再來一遍，還是會這樣選。’”

宋祈年此時臉慘白，只覺得腦袋‘嗡嗡’作響，他想要說話，但張了張，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他這前半輩子，除了溫羨，再沒有哪一個人會讓他生出想要結婚的念頭。

所以，他從未娶妻。

這麼多年，他一直堅信，是溫羨負了他，他對又又恨，恨負了自己，恨離開自己。

但他最恨的就是自己還是會忍不住的。

……

還記得，當年，溫羨突然告訴他，喜歡的其實是宋鶴年，并且要和宋鶴年領證了。

聽到這句話的那一刻，他只覺得整個世界都崩塌了。那會的他只剩憤怒，出于男人的自尊心，他強忍著沒有再多問一句，只讓‘滾’。

回頭想想，其實都是，可是，當時的他完全被憤怒沖昏了頭腦，本不愿意去仔細思考這些細節。

他不敢去想，當時的溫羨有多委屈，多無助，多痛苦。

宋祈年像是失去了全的力氣一般，頹然地靠在冰冷的墻壁上，雙手攥著，指甲幾乎要嵌里。他的微微抖著，喃喃自語道：“當時說的那些話那麼拙劣，我怎麼能相信呢？”

宋祈年緩緩抬起雙手，捂住自己的面頰，不控制地抖著。淚水從他的指中涌出，順著臉頰落。

宋鶴年看著面前的人，心中也不涌起一陣酸楚。他的眼眶漸漸變得猩紅，抬手輕輕拍了拍宋祈年的肩膀，安道：“哥，都過去了。”

“溫羨也不想看到你現在的樣子，何況，你們還有杳杳不是嗎？”

聽到這里，宋祈年像是回過了神，“對，杳杳，杳杳怎麼樣了？”他的聲音有些發。

聞聲，佇立在一旁的謝晏琛緩緩說道，“我剛剛已經通知附近的醫院配合調了，供應不問題。”

“那就好，那就好。”宋鶴年忙松了口氣。

過了半晌，手室的燈滅了，主刀醫生出來時，門口的幾人連忙快步上前。

醫生緩緩摘下口罩，他的臉上出一疲憊，但沉聲說道：“病人目前還在危險期，暫時需要在ICU繼續觀察。如果二十四小時之能夠醒來，就沒有什麼大礙。”

謝晏琛聞言，面愈發沉重，他不敢想象生命中失去溫杳杳的日子，如果真有那麼一天，他可能真的會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