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綏青下班回到家的時候，霍應瓷正難得地在廚房里做飯。

這幾年來，“鷹隼科技”功在港城上市，又恰好趕上了無人機的風口，順利地將旗下的產品推向了全球市場。

他平時忙得連個人影都難見，更別說在家做飯了。

剛進門就聞到了悉的飯香味，忙碌了一天之后無安放的疲憊終于找到了出口，郁綏青彎下子換鞋，竟不知緣由地覺到鼻頭一酸。

霍應瓷聽見靜之后從廚房里走出來，順手把上的圍摘下來掛好：“回來了？過來吃飯吧。”

“嗯。”郁綏青神懨懨地應了一聲，看樣子對他做的飯沒多大興趣。

“怎麼了？”霍應瓷走過去輕輕了的后頸，卻沒想到會忽然被抱住。

不要抱，直接像個樹袋熊一樣，掛在了他的上。

被穩穩接住后，郁綏青伏在他的肩上，聲音悶悶地傳來：“累了。”

“最近是不是瘦了？”好久沒抱過了，霍應瓷著懷里的人重量，卻覺得這個份量似乎過于輕了。他小心翼翼地把人放在餐椅上，在的額角親了親，“等會兒，我去把湯端出來就吃飯。”

郁綏青覺得自己此刻似乎患上了皮癥，就連這一瞬間的分離都接不了。

著霍應瓷走遠的背影，不知是牽扯到了哪脆弱敏的神經，心里漫上一陣洶涌的難過，幾乎快流出淚來。

“怎麼了，寶寶？”霍應瓷端著湯碗從廚房里走出來，見到郁綏青把手搭在餐桌上，一只手撐著額頭，雙眼闔，看上去不太對勁。

他急忙在旁坐下，寬厚的手掌在后背來回輕。

郁綏青搖了搖頭，嗓音有些沙啞：“胃不舒服，不太想吃飯。”

其實已經不舒服好幾天了，原本以為只是連軸轉的工作導致的沒胃口、吃不下飯，但今天卻尤為嚴重。

從早晨開始，上就一直沒什麼力氣，還把中午吃的飯都吐掉了，胃里沉悶地擰著，吃了藥也沒有好轉，整個人難得說不出話。

霍應瓷的神立馬張起來：“不舒服？有沒有吃藥？”

“吃了。”郁綏青點點頭，因為不想讓他擔心，所以撒了個小謊，“吃過藥之后好點了。”

畢竟自己就是醫生，霍應瓷也不敢提太多建議，只能一邊按住的合谷幫緩解不適，一邊聲細語地問：“多吃一點，吃完飯之后再吃藥，如果還不舒服的話我陪你去醫院，好不好？”

他說“陪你去”。

郁綏青扯出個微笑：“好。”

餐桌上整整齊齊地碼著好幾道菜，全都是郁綏青平時吃的。

在霍應瓷的注視下夾了一塊糖醋排骨放到碗里，食的香氣刺激著鼻腔，卻喚不起任何一點食。

勉強地咬了一口，豬的葷腥味迅速在整個口腔里面蔓延，那悉的反胃很快又重新涌了上來。

皺了皺眉，努力想把這塊咽下去，卻怎麼也沒辦法，最后只能捂著跑向衛生間。

“青青！”霍應瓷被的反應嚇了一跳，快步跟過去。

郁綏青撐著子站在洗手臺邊，吐得相當艱難。沒吃什麼東西，早前又吐過一遭，這會兒胃里只剩下酸水，卻依舊猛烈地收著，像是要把僅剩的東西全都倒出來。

霍應瓷心疼地給拍著背，見吐得差不多了，才去倒了杯溫水給漱口。

“我們去醫院，好不好？”

郁綏青忍不住干嘔幾聲，卻固執地拒絕：“……不去。”

現在的心有點糟。自己都是從醫院回來的，明明一點用也沒有，為什麼還要再去？

緩緩地直起彎下去的脊背，忽然覺到腳下一，眼前閃過一陣黑霧，再有意識的時候已經躺在了沙發上，被霍應瓷抱在懷里胃。

“青青，你嚇死我了。”暈了大概有半分鐘，臉上沒有一。

郁綏青還是懵的：“我怎麼了……”

“你吐得暈過去了。”霍應瓷回想起來仍覺得心有余悸，準備抱著起，“我們必須去醫院。”

“等等。”忽然敏銳地捕捉到了關鍵詞。

疲憊、嘔吐、困倦，種種跡象似乎都指向了一個結果。

“霍應瓷。”郁綏青了一聲他的名字，語氣里似乎在醞釀某種緒。

“嗯？”

“我突然想起來，我好像……已經快兩個月沒來月經了。”

做醫生的，有時候夜班排多了，工作強度一大起來，月經就很容易不規律。之前也不是沒有過這種況，所以郁綏青起初都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他大概猜到了，聲音有些抖：“你的意思是……”

郁綏青笑了笑，回答：“我可能懷孕了。”

聞言，霍應瓷的脊背突然僵住了，一電般的覺瞬間遍及全。他張了張，想說話，卻什麼也說不出來，數秒之后才從沙發上站起來，轉進了衛生間，再走出來的時候，從額前的碎發到領口的料都已經被水浸。

這會兒他恢復了冷靜，鎮定地說：“我人送驗孕棒。”

驗孕棒送得很迅速，不過幾分鐘，門鈴就已經被按響。

霍應瓷把人抱到洗手間里，自己安安靜靜地站在門口等。

郁綏青將驗孕棒的包裝拆開，一不茍地按照說明書上的要求作了起來。

幾分鐘后，門從里面被打開，郁綏青撐著門把手，神不明地把結果遞給他。

驗孕棒上清晰地顯示出兩道杠。

霍應瓷的眼圈立刻紅了，立刻環著腰把擁進懷里，手臂上不自覺地加力，但是怕傷到，又悄悄地放輕：“青青，我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嗎……”

“是真的。”郁綏青也忍不住哽咽“我們要做爸爸媽媽了。”

整個晚上，他們都在惴惴不安和欣喜若狂這兩種緒里反復橫跳，直到第二天，婦產科的檢查單上明明白白地寫著“妊娠八周”，郁綏青才反應過來，在三十一歲這一年，真的要有自己的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