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綏青失笑,覺得他最近變得愈發孩子氣起來:“這樣親可不算數。”
電話那頭傳來紙張翻的沙沙聲,霍應瓷似乎正在理文件,聲音里卻帶著很明顯的笑意:“那你想怎麼親?我下午去接你?”
明明他的聲音只在聽筒里才能被聽見,郁綏青卻還是下意識地抬起頭張了一圈,然后才低音量應道:“嗯,我等你。”
掛斷電話后,郁綏青著窗外的梧桐樹出神。
想到剛才幾名同事的討論容,曾經以為遙不可及的人如今卻被擁懷中,信手拈來的親吻,時刻掛在邊的話,他們之間的親竟已經如此稀松平常。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已經擁有了自己想要的一切。
可惜晚上郁綏青卻沒能等到霍應瓷來接。
臨下班的時候,接到一通電話,鋼筆在紙張上劃過的聲音清晰可聞,霍應瓷帶著點倦意的聲音傳來,他說,“抱歉寶寶,臨時有個應酬,你回家等我可以嗎?”
“鷹隼科技”正面臨嚴峻的攻堅階段,在他們這個年紀,事業和家庭自然是很難取舍。
事發突然,郁綏青也沒說什麼,只是溫地說了聲“好”,但語氣里著不易察覺的失落。
獨自從醫院回了家,帶著芋圓出去溜了一圈,之后點了份吃的外賣,慢條斯理地坐在茶幾前用,背景音是嫌太安靜隨便打開的一部電視劇,主角是鐘靈毓。
慢吞吞地吃到十點多,瞥了一眼時間,霍應瓷還沒回來。
今晚他的應酬是和“鷹隼一號”的零部件供應商,他助理只了一些,沒說太多。
郁綏青想著他免不了要喝酒,一時興起便從沙發上站起,想去廚房里給他提前煮一碗醒酒湯。
煮自然是不會煮的。
郁大醫生在做手的時候明明手能力極強,可似乎所有的能力值也全都點滿在了這一件事上,至于做飯,就連煮出來的清湯面都讓人難以下咽,更別說醒酒湯。
按部就班地按照手機里的步驟燒水,一邊等水開,一邊在案板上切姜。
正盯著自己切出來的條狀發愁,卻忽然覺到腰部環上來一只手。
霍應瓷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旁,輕輕攬住了的腰。
“在做什麼呢?”他問。
郁綏青耐心地把碼好的食材全部丟進鍋里,蓋上鍋蓋:“給你熬醒酒湯。”
“嗯?”霍應瓷仿佛聽見什麼難以置信的事,接著便解釋道,“唐寧幫我擋了,我沒怎麼喝。”
唐寧是他的助理,一名為人事八面玲瓏的高材生。
“你確定?”郁綏青側過去看了他一眼,鼻尖湊近,聞到不輕不重的酒味。
不多,但也絕不是沒怎麼喝。
霍應瓷低低笑起來,溫熱的氣息拂過的耳垂:“被發現了。”
郁綏青明顯出一個不悅的表。
雖然喝酒應酬這件事在生意場上不可避免,可就是擔心。
擔心他初涉商場水太深,擔心他的談判會不順利,擔心他胃不好,喝酒之后會不舒服。
即使這些況很大一部分都存在于的焦慮里,在現實生活中本不會發生。
霍應瓷做出一個妥協的表,捉住郁綏青的手腕,帶著幾分醉意的眸子在燈下格外明亮:“其實喝得不多,相信我。”
郁綏青無奈地搖頭,指尖輕輕了他的額頭:“知道了。”
鍋里的水開始沸騰,咕嘟咕嘟的聲音在安靜的廚房里格外清晰。想去掀鍋蓋,卻被霍應瓷從背后抱住。
“抱抱,別忙了。”他的聲音悶悶的,聽不出緒。
呼出的氣息帶著淡淡的酒香,噴灑在的頸間,激起一陣細微的戰栗。
郁綏青只是溫聲道:“快要煮好了,再等一等。”
蒸汽不斷從孔隙中鉆出來,又很快被吸進油煙機里,消失地無影無蹤。凝視著這一切,任由他抱著,卻忽然覺到肩頭一沉。
那人把下抵在了肩頭上,沒說話。
這是霍應瓷很展現的脆弱時刻。
微微側頭,看見他閉的雙眼和微微皺起的眉頭:“今天不順利嗎?”
半晌,霍應瓷才開口,聲音里帶著幾分疲憊,不想過多解釋:“還好。”
說不上不順利,只不過是商人本趨勢,雙方明明很清楚彼此是最優選,可為了利益最大化仍然要各執一詞,不知道是在誰讓步。
轉圜的余地很大,不至于讓人煩惱。但是霍應瓷偏偏是個秩序很強,極度不喜歡計劃被打的人,所以覺得郁悶。
“辛苦了。”郁綏青轉過,輕輕握住他放在自己腰間的手,“我相信你。”
霍應瓷注視著,忽然低頭吻住的。
這個吻帶著酒氣和說不盡的溫,比電話里承諾的那個要真實得多。
郁綏青被他桎梏在作臺前,著這個深而帶著點釋放的吻。
分開時,他抵著的額頭輕聲道:“這才是算數的吻。”
廚房里,醒酒湯的香氣漸漸彌漫開來。
霍應瓷看了眼鍋里翻滾的,挑眉道:“說真的,你確定這能喝?”
郁綏青正在盛湯,聽見這話之后紅著臉推了他一下:“嫌棄就別喝。”
“喝,”他笑著接過勺子,鼓起在碗沿吹了吹,“寶貝兒好不容易下一次廚,毒藥我也喝。”
“貧。”郁綏青盯著他,“喝完早點睡覺。”
其實霍應瓷本來也沒多醉,洗個了澡出來之后已經徹底清醒了。
郁綏青早就已經洗過了,他從浴室走出來的時候正倚在床頭看書,上穿著一件淡紫的吊帶睡,兩條纖細修長的懸在床邊,不自覺地晃。
霍應瓷的目一頓,心里突然升起一難以言喻的燥熱。
“看什麼呢?”他湊近,半干的發梢還帶著氣。
郁綏青把書合上,不太高興地瞥他一眼:“怎麼不吹頭發?”
霍應瓷毫不掩飾地回答:“在等著你給我吹。”
郁綏青無奈地放下書,語氣里雖然抱怨,表卻是笑著的:“多大的人了,還撒。”
起去拿吹風機,霍應瓷便亦步亦趨地跟在后,像只粘人的大型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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