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應瓷變了個語氣，眉頭輕輕擰起來：“巧了，你怎麼知道我要做風投公司？”

“你瘋了？”陸澤舟出一副“眼睜睜看著自家孩子誤歧途”的表，“現在來做風投是想要干嘛？真是吃X都趕不上熱乎的！”

大概是被上班禍害久了，陸澤舟聽見這話之后反應特別大。

霍應瓷勾起角，笑得很散漫：“騙你的，別這麼激嘛。”

陸澤舟這才松了一口氣，料想他的智商也不至于蠢到這種地步。

“想做人工智能？”裴宿適時地話，“……還是無人機？”

霍應瓷沒想到裴宿這麼快就猜到了，立馬來了神：“嗯，想做救援無人機……也算是另一種形式的飛上天吧。”

包間里短暫地安靜了幾秒，郁綏青到握著自己的那只手微微收，指腹在手背上蹭了兩下，像是在尋找某種認同。

這確實是個目前還算空白的領域，能看到前景。

裴宿推了推眼鏡，投過來的目很正式，仿佛在進行一場商業談判：“那和我們說說你的想法？”

“其實這個想法在停飛前就有了，只是當時舍不得放下飛行員這個事業。”霍應瓷攬過郁綏青的肩膀，回憶道，“去年江州地震的時候我記得很清楚，不管是第一時間的探查還是后續通訊的恢復，現場依靠的都是無人機。”

他會駕駛的無人機種類很多，在災區時還在人手不足的況下幫著救援隊飛過幾次。正因為切地地會過，所以對救援無人機的就更深。

“不過我當時的是，市面上的救援無人機功能都太籠統了，不夠細化，可改進的地方還有很多。”提起專業知識，霍應瓷的眼睛在燈下顯得格外亮。

從那之后他就開始構思自己的無人機，想著有朝一日總能用上。

初步的想法有了，可是落實起來卻并不容易。無人機的制造技、電池、導航系統、醫療技……當一個個問題直觀地攤開時，宛如橫亙在面前的一道鴻。

裴宿點點頭表示贊同，但并沒有發表新的意見，只問：“有的商業計劃書嗎？”

霍應瓷早就已經準備好了，二話不說就從包里掏出平板電腦。

裴宿接過平板，名為“鷹隼科技”的項目書頁面已經被打開。

燈在眼鏡鏡片上折出冷，他仔細地屏幕瀏覽著，眸愈發深沉。

里面先是詳細地羅列了這款“鷹隼一號”無人機和市面上現有救援無人機競品的各項參數對比。

再是技方案、商業模式、風險控制、財務預測……霍應瓷早就已經把一切都想得很周全。

他聊天的時候總有自己獨特的節奏，看似隨意的某句話里，實際上全是準的計算。

“有意思。”裴宿笑了笑，把手里的電腦遞給陸澤舟，隨即正道，“但是小瓷，這本可不小。”

這份方案里寫得很詳盡，投那一欄里除了巨大的研發本之外，還有相當一部分的資金會被花在廣告營銷上。

“嗯，我知道。”霍應瓷沒當回事，只是云淡風輕地說，“順應現在的趨勢嘛。”

現在這個時代，想讓新的產品聲名鵲起，和營銷手段是分不開的。

即便他很清楚互聯網是一把雙刃劍，能在一夜之間把人高高捧上神壇，也能在頃刻間讓一個人敗名裂，但更明白只要好好利用，它帶來的壞遠沒有正向的收益多。

一直沒說話的陸澤舟盯著屏幕上的三維渲染圖看了半天，然后把語言高度提煉道：“這玩意兒能邊飛邊給人做心肺復蘇？”

“準確來說是投放自外除儀，響應速度比救護車要快很多。”郁綏青糾正了他的說法。

不知道是出于對項目的認可還是單純地想要幫忙，沉默了半晌之后，裴宿突然開口問：“需不需要天使投資？”

“是啊。”陸澤舟打了個響指，附和道，“我也可以投，沒別的，就是錢多。”

多年來積蓄下來的溫氏企業分紅其實已經足夠作為啟資金，暫時還沒有融資的必要。

“你們來晚了。”大概也是不想讓他們參與，霍應瓷幽默地拒絕道，“我已經吃上我老婆的飯了。”

前段時間和郁綏青商量過后，的態度首先是是支持，但又不想讓霍應瓷上一切孤注一擲地去賭，于是堅決地表示自己要。

霍應瓷也拿沒辦法，最后只好收下了幾百萬，決定讓持有一部分份。

突然被cue到的人抬起頭，確認半天之后才終于想起來，面不改地點了點頭：“嗯，是這樣。”

陸澤舟收起平板，嘖嘖稱奇：“真變飯男了啊？能不能有點節。”

“那又怎樣？”霍應瓷撇了撇，“我老婆親口喂的。”

不知不覺他已經變了這副恃寵而驕的樣子，聞言，郁綏青耳廓一紅，指尖在他掌心不輕不重地掐了一下。

霍應瓷吃痛卻笑得更歡，小聲問：“小貓撓人了？”

郁綏青干脆破罐子破摔，嘟囔著說我就撓你怎麼了。

水晶燈的斑落在計劃書封面的鷹隼LOGO上，裴宿回過神：“現在做到什麼程度了？”

霍應瓷轉向裴宿，語氣里帶著點神：“二哥猜猜？”

“樣品快做好了吧。”裴宿開始不不慢地分析，“否則按你的子，也不可能告訴我們。”

霍應瓷這個人，永遠都恪守著“事以”這四個字，當年也是一聲不吭地被燕航錄取之后，所有人才知道他真的下定了決心要違背父母的意愿去當飛行員。

“下周。”霍應瓷眼底閃過一狡黠，找出了手機里保存的錄像。

銀灰的無人機在靜止狀態下著一濃濃的賽博朋克風格，接著飛機被啟，按照作步驟展開四組旋翼，機腹的醫療艙結構清晰可見。

原本以為只是人之間討論討論，沒想到他反而開上新聞發布會了。

裴宿后知后覺：“確實是你的風格。”

霍應瓷輕咳一聲：“這麼說，二哥是看好我了？”

“不能說看好，我已經在等著給你做IPO了。”裴宿眼底噙著淡淡的笑意，“這個錢能讓我賺到吧？”

“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