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立馬涌起一不好的預,郁綏青二話不說就沖了上去,拉開車門。
駕駛座上,只見霍應瓷整個人伏在方向盤上,額頭抵著冰冷的皮革,右手死死地按著胃部。
聽見腳步聲,他勉強抬起頭,蒼白的臉上浮著一層細的冷汗。
郁綏青有一瞬間幾乎被他嚇得快要站不穩,冷靜下來之后手才慢慢上他的背:“你怎麼了?”
霍應瓷抬起頭,眨了眨眼,睫被冷汗打,在燈下顯得格外黑。
他深吸一口氣:“我現在不太舒服,你能開嗎?”
“不是說了讓司機開車嗎,你自己開過來干嘛!”郁綏青覺得自己現在簡直要心疼死了,忍不住生氣,可是又不敢把話說得太重,“你去副駕駛躺著,我來開。”
霍應瓷閉著眼,艱難地點了點頭。
“你胃疼?”強地掰開那人捂在腹部的手,隔著料都能到不正常的痙攣,“什麼時候開始的?”
“早上。”霍應瓷回答,在的攙扶下走了幾步,還不忘安道,“已經吃過藥了,有好一點。”
郁綏青一頓,所以這就是好了一點之后的結果?
太了解霍應瓷的忍耐力,能讓他承認的疼痛,況絕對比表現出來的要嚴重很多。
把人弄到副駕駛之后,先是把車開到了停車位上,然后才俯過去給他扣安全帶。
他們離得很近,到不太規律的呼吸起伏,郁綏青嚴肅地說:“你這樣不行,我們去醫院。”
霍應瓷很抗拒,細若游地嘟囔了一句:“不要。”
郁綏青沒聽清,俯湊得更近:“什麼?”
“我說……不用去醫院……”霍應瓷抬起一只手攬住的腰,“我想回家。”
家里的藥倒是備得齊,甚至連6542都有,郁綏青想著也行,反正自己是醫生,大不了到時候幫他打兩針。
所以也沒勉強,而是手幫他了:“知道自己不了還喝這麼多酒,你是不是瘋了?”
“我沒瘋。”他忍住酸,低低地說,“我只是很想你。”
忽然一陣天旋地轉,剛才還疼得路都走不穩的人,這會兒不知道哪來的力氣,郁綏青先是覺到搭在腰上的手一,下一秒,就被人不由分說地堵住,連一新鮮的氧氣也汲取不到。
兇狠的吻不講道理地在邊落下來,霍應瓷用盡了全的力氣,拼命地撬開的齒,拼命地攻城掠地,像是要把狠狠地融進自己的里。
起初很被,回應也只是被迫的。久而久之,覺到霍應瓷一邊親,一邊卻在發抖,于是的心也不控制地跟著一起了起來。
在這之后,郁綏青也用力地抱了他,很快就在這樣劇烈的下反客為主,回給了他一個綿長得快讓人窒息的吻。
他們都沒有放過對方,仿佛只有這樣痛到極致的撞,才能讓他們確定彼此的存在。
“青青。”霍應瓷吻得呼吸紊,卻攥了的手,執拗地不肯松開,“你能不能別生我的氣了?”
手指不自覺地揪了襟,布料在掌心皺一團。
郁綏青張了張,忽然覺得呼吸很困難,說不出話,像是有人在的肺里塞了團浸水的棉花,每次吸氣時都帶著沉甸甸的。
霍應瓷在哄,冰涼的指尖正沿著的脊椎緩緩上移:“我會改的……你能不能不和我生氣了?”
人在向低頭、在退后、在懇求。
“怎麼不說話……”霍應瓷抱著,聲音沙啞得不像話。
視線開始模糊,郁綏青眨了眨眼,覺到溫熱的在眼睛里積聚。不是那種洶涌的淚意,而是更折磨人的、緩慢漫上來的水,一點一點淹沒的理智。
“我們有話說開,我以后一定會尊重你的工作和同事,再也不和你鬧了。原諒我,好不好?”
一個“好”字還哽在頭沒說出口,郁綏青卻忽然覺到施加在自己腰上的力被卸下了。
低下頭,看見霍應瓷的呼吸突然變得很輕,輕到幾乎察覺不到膛的起伏,只有偶爾從指里出的一,正在暴這場無聲的崩潰。
覺到一滴水珠滴在了的手臂上,接著在的皮表面洇開,最后滲進去。
第二滴、第三滴,像一場極其克制的降雨。
這是霍應瓷第二次在面前流淚。
但他始終沒有發出聲音,一切都是克制的。
郁綏青的心被徹底撕開一個口子,只能無聲地替他拭去眼角的淚:“小瓷,別哭了。”
終于舍得開口了,聽見的聲音,眼淚更是不控制地落下來。
霍應瓷搖搖頭,吃痛地悶哼一聲:“求你了……以后別這樣對我。”
“嗯,我們以后再也不這樣吵架了。”郁綏青答應下來,了他的臉。
得到的承諾,霍應瓷環在腰間的力度這才松些許,但還是不肯,帶著幾分孩子氣的固執。
“別,讓我抱一下。”
郁綏青輕輕嘆了口氣,指尖穿過他微的發,溫熱的手心覆上他的后頸。
“我們得走了,不能在這里停太久。”傾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聲說,“等回家再抱。”
保持了一個不太常見的姿勢很長時間,郁綏青現在從頭到腳都是僵的。
把自己從霍應瓷的懷抱中出來,放松了一下繃的,接著利落地把安全帶系好。
夜漸濃,車流如織。
汽車行駛的途中,郁綏青專心地盯著前面的道路,忽然聽見霍應瓷了一聲:“寶寶。”
短短兩個字,被他得很繾綣。
“嗯?”下意識回應。
霍應瓷委屈地說:“我疼。”
他眼睫漉漉的,整個人像是從水里撈出來。
“現在知道疼了?忍著。”郁綏青不輕不重地瞥他一眼,語氣里帶著不容拒絕的力度,“回到家再給你找藥吃,然后我們好好談談。”
又變回了那個表面冷靜實際卻心口不一的郁醫生。
霍應瓷瞄一眼:“所以我們現在……算是和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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