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翩月沒想到，這輩子竟然還有會對眼前這個男人產生愧疚的一天。

不太好意思地低下頭：“抱歉啊，我一時給忘記了。”

“沒事兒，我也需要慢慢習慣。”霍應瓷神淡了下去，輕輕和了杯，“別想這些了，今天好好玩。”

他大度得讓人覺得意外，林翩月低聲說了聲謝謝。

“嘿，壽星！”陸澤舟的聲音不管不顧地從餐廳傳過來，“我快死了，能不能先吃飯！”

聽罷，霍應瓷笑著牽起郁綏青的手：“走吧。”

餐廳被布置得致又有氛圍，豎長的餐桌上鋪了一層米白桌布，餐桌中央擺著三層的生日蛋糕，頂層是一個用翻糖做好的飛機模型。

百一疏，郁綏青幾乎顧及了所有，卻獨獨忘記修改蛋糕的設計。

“我忘記囑咐他們不要加這個了。”小聲對霍應瓷說，“抱歉。”

霍應瓷卻笑了：“沒關系，我很喜歡。”

畢竟是他半生的夢想，一時也不能說舍棄就舍棄。

他帶著郁綏青座，湊近耳邊低語：“總有一天我會重新飛上天空的，相信我。”

這像是一句頗安全的承諾，郁綏青心頭一熱。

他們雖然是土生土長的燕城人，但卻都默契地偏致清淡的菜式，郁綏青便特意請了常去的那家粵菜館主廚到家里來做私宴。

又和旁的林翩月聊了幾句，轉過頭發現霍應瓷正在很認真地剝龍蝦。

抬頭的時候恰好對上的視線，霍應瓷干脆手拿過的盤子，用銀叉細致地挑出蝦，淋上檸檬醋，推回面前。

“你吃。”他低聲說，指尖在盤沿輕輕一，像是無意的，又帶著刻意的溫。

郁綏青抿笑了下，叉起一塊蝦，卻沒急著吃，而是先遞到他邊：“壽星先吃。”

霍應瓷挑眉，沒拒絕，就著的手咬下，瓣過叉尖，眼神一直盯著看。

兩個人偏偏要在吃飯的時候你儂我儂，陸澤舟“嘖”了一聲：“你倆這是要鬧哪樣？沒手吃飯？”

然而他們卻都已經習慣到懶得理會，只用一種“單好可憐”的眼神嫌棄地瞥了他一眼。

一頓飯熱熱鬧鬧地吃完了，眾人圍在一起，準備唱生日歌。

秦思存自覺站在了最外側，大概是在發呆，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

郁綏青注意到了，朝揮了揮手：“小存，站到哥哥邊去。”

有人便讓出一條道，把秦思存往里推，才站到了霍應瓷的旁邊。

吹蠟燭的時候，霍應瓷的目掃過在場每一個人，最后停留在郁綏青臉上。

雖然他沒有說出自己的愿，但郁綏青猜測，那一定和有關。

“切蛋糕吧。”遞給他刀，指尖相的瞬間，兩個人相視一笑。

霍應瓷給在場的每個人親手分了蛋糕，遞給林翩月時，端起酒杯，臉上已經有了幾分醉意。

“霍應瓷，我敬你一杯。你以后要好好照顧我們家青青。”

霍應瓷把蛋糕放下，鄭重地舉起杯子：“一定。”

氣氛漸漸熱鬧起來，陸澤舟開始說起他們小時候的糗事，逗得大家前仰后合，連一向斂的裴宿也加了話題，接過陸澤舟的話后突施冷箭，格外幽默。

郁綏青靠在霍應瓷邊，看著他與朋友們談笑的樣子，忽然覺得這段時間的霾正在慢慢散去。

悄悄拿出手機，拍下了他笑起來的側。

他冷臉的時候氣場很足，讓人不敢靠近，笑起來的時候卻有很強的反差，甚至稱得上一句明眸皓齒。

“拍我？”霍應瓷敏銳地轉頭，看見正低頭打量這張照片。

“留個紀念。”郁綏青直接把這張照片設了屏保，“你笑起來很好看。”

他寵若驚，湊近道：“那我以后多笑笑。”

“嗯。”郁綏青又忍不住親了他一口。

夜深時，客人們陸續告辭，郁綏青最后送林翩月到門口，兩個人在玄關擁抱。

“要幸福啊。”林翩月在耳邊說。

郁綏青知道，林翩月這是徹底敞開了心扉，放下了心里的芥。

回抱住：“月月，你也是。”

道別幾句之后，郁綏青目視林翩月離開，關上門，轉時發現霍應瓷正站在落地窗邊，靜靜地看著窗外。

他的背影拔而修長，黑西裝襯得肩線利落，可燈下，他的廓卻莫名地出一寂寥。

郁綏青心一，輕手輕腳地走過去，從背后環住了他的腰。

臉頰在他的脊背上，隔著襯衫能到他溫熱的溫和他上淡淡的香味。

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

霍應瓷微微一怔，隨即低笑：“怎麼了？”

郁綏青沒說話，只是收了手臂。把他抱得更了些。

能到霍應瓷的背的線條，是常年飛行訓練留下的痕跡，可此刻被這樣抱著，他的卻放松下來，甚至微微地后靠，方便能更好地摟住他。

“累了嗎？”輕聲問。

霍應瓷搖頭，抬手覆上疊在自己腰間的手：“不累，只是……”

他頓了頓，嗓音低了幾分：“很久沒有過過這樣的生日了。”

郁綏青鼻尖微酸，把臉埋得更深，悶悶地問：“高興嗎？”

“高興。”霍應瓷回答，“青青，謝謝你，我覺得很幸福。”

“高興就好。”郁綏青松了一口氣，“以后每年都這樣過。”

霍應瓷輕笑，轉過來，順勢把摟進懷里。

這一次，是正面相擁。

郁綏青把臉在他口，清晰地聽見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他用手臂環住的肩膀，像是安，又像是珍視。

霍應瓷低頭，下抵在發頂，嗓音里帶著笑意：“抱這麼，舍不得松手？”

郁綏青“嗯”了一聲，理直氣壯：“你是我的。我想抱多久就抱多久。”

最近很喜歡強調這一點，這讓霍應瓷覺到很踏實。

霍應瓷低笑，腔的震傳遞到耳畔，麻麻的。

“好。”他收手臂，把完全圈在懷里，聲音溫又縱容，“那抱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