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這天，燕城又下了一場雪。

雪紛紛揚揚地落下來，院子里蕭索的樹枝被鋪上一層白。

霍應瓷早早就醒了，倚在床頭邊，抬眼向窗外的雪景，神淡漠又復雜。

過了一會兒，他收回目，低頭看了一眼安靜地躺在自己邊沉睡的人，眼神忽然變得。

自結婚以來，郁綏青的前兩個春節都在醫院值班室里度過。那時他們還在安安分分的當契約夫妻，對在一起過年并沒有太大的執念。

或者說，是郁綏青沒有把執念宣之于口。

可今年不一樣了。

他突然想去煙，在起的那瞬間，卻覺到手腕被人握住。

郁綏青半睜著惺忪的睡眼，頭發凌的散在耳際。

“去哪兒？”

還沒睡醒，聲線里帶著輕微的啞，說話的語氣糯糯的，和艷的長相截然不同。

霍應瓷心一，重新躺回床上，單手撐著子俯在旁：“哪兒也不去。”

眼前漸漸清明，郁綏青勾起角，說了句：“除夕快樂。”

霍應瓷幫挽頭發的作頓了頓，蜻蜓點水的吻輕輕落在額頭：“除夕快樂，寶寶。”

這下徹底清醒過來，不太好意思地窩進他懷里。

霍應瓷像平時哄芋圓那樣輕著的脊背，聲問：“想要什麼禮？”

生日時送了基金會，不到兩周前送了一條黃鉆項鏈，現在又問要什麼禮，這人是送禮上癮了嗎？

郁綏青暫時想不到自己需要什麼，索掀起眼簾，對上他的視線，懶洋洋地說：“想要你抱抱我。”

心底那激倏然被點燃，霍應瓷把懷里人｜至｜｜下，語氣挑逗：“只要抱抱嗎？”

當然不止。

郁綏青兩只手順勢勾住他的脖子，難自抑地回應起男人細細落下來的吻。

霍應瓷準備得很足，沒多久就覺到了自己全都像過電一樣麻，原本空白的大腦被愉悅填滿。

兩個人著，距離很近，曖昧的氛圍即將醞釀到極致。

放在床頭的手機卻突然震了幾下，屏幕亮起微弱的。

“好像是我的手機……”郁綏青了口氣，側目去。

霍應瓷把的臉掰過來，不輕不重地提醒道：“專心。”

這兩個字重重地砸下來，郁綏青重新被拉回虛幻的夢境。

自從被那陣鈴聲打擾之后，一場本該酣暢淋漓的｜事忽然變得有些奇怪。

霍應瓷還是一樣的溫，郁綏青的回應還是一樣的熱，可不管是誰都覺得未能盡興。

屋里的暖氣開得很足，流汗之后的黏膩已經遍及全。

他們還沒有分開，準備再次滿足的難耐。

吻還沒來得及落下，手機卻又突然震了起來。

“嘖……”霍應瓷出一個不滿的表，手不耐煩地向了床頭柜。

他想把鈴聲關掉，手機卻被郁綏青先搶走。

“你讓我先回復一下好嗎？”郁綏青打開微信界面，多了十幾條未讀的消息。

霍應瓷也沒惱，只是興致缺缺地點了點頭，從激中離出來。

他扔掉了避｜孕｜套。

郁綏青雖然沒直說，但是他們都清楚，今天已經到此為止了。

他先了手，又了幾張紙巾出來替郁綏青去臉上的汗。

郁綏青正在專心地回消息，躺在床上任由他擺弄。

霍應瓷瞥了一眼屏幕，有些不滿地問：“誰啊？一大早就找你。”

“都是之前的病人。”郁綏青把手機給他看，“每次節日都會給我發祝福。”

發消息的人頭像大多都很質樸，備注里也清晰地寫上了他們曾經得過的病癥，是說的那樣沒錯了。

視線跟隨著劃屏幕的手指移，霍應瓷算是松了一口氣，調侃道：“郁醫生，杏林春滿啊。”

“羨慕我？”

“確實羨慕。”霍應瓷掐了一下的臉頰，酸溜溜地說，“羨慕這些人啊，我老婆把我晾在一邊，也要第一時間回復他們的祝福。”

消息回完了，郁綏青把手機鎖屏，放到旁邊。

上霍應瓷的脊背，抱住他的腰，安道：“好了，別生氣了。”

他確實沒生氣，只是散發著被打斷后的不滿。

郁綏青又了他的頭發，聲問：“要我哄你嗎？小寶寶。”

這下霍應瓷才算有了反應，溫順地把頭靠在了的肩膀上：“再一次。”

“什麼？”郁綏青裝傻。

“剛剛的稱呼。”

“晚了，由于剛剛某人不理我，安券已經失效了。”郁綏青掀開被子起，“快起來了，晚上回爸媽家吃飯。”

下午他們出門的時候，雪已經停了。

汽車行駛在長街上，周圍掛滿了燈籠，平日里繁華的街道今天難得空。

郁綏青坐在副駕駛上通電話，撒地和爸媽點起晚上要吃的菜。

霍應瓷一邊開車一邊聽說話，忽然想到這是他們第一次回郁家過年。

往年他們一般會走流程在霍宅吃個飯，但是今年霍靖和待在西北，溫釉珍回了港城，秦思存為了找靈正在世界各地旅居，他這個家跟散了也沒區別。

“天啊！寒聲哥給我發了紅包！”

電話剛掛，郁綏青無聊地劃拉了一下手機界面，發現了一條來自溫寒聲的轉賬記錄。

自從溫寒聲的養得差不多了之后，他就從燕城搬回了英國居住。這會兒歐洲應該是剛早晨，郁綏青沒想到他會給自己發紅包。

霍應瓷腔調散漫：“發了多？”

郁綏青側過：“不告訴你，這是我們倆的。”

一氣呵地發了段長語音，又是謝又是祝溫寒聲健康新年快樂，把人哄得服服帖帖。

不知不覺間，黑賓利駛郁宅的大門。

后備箱被打開，霍應瓷下了車，從里面拎出來一箱帶給趙竹君的黑松。

“青青，幫忙拿一下。”他把松給郁綏青，之后又從里面拿出個工藝湛的楠木盒子。

郁綏青揚了揚下，好奇地問：“這是什麼？”

“送給爸爸的紫砂茶。”霍應瓷解釋。

郁綏青有些驚訝。

不知道霍應瓷是怎麼了解到自己父母的喜好的，更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準備的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