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聲去，郁綏青和韓章祺一前一后地從外面進來，看樣子是一起來的。

兩人并肩站在進門，和許久未見的同學們打招呼。

霍應瓷抿了抿，視線微妙地從郁綏青上掃過。黑白灰之外的平時很穿，這條子意外地很襯。

只是旁邊站的人實在礙眼。

他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里的青瓷茶杯，深邃的眉弓下攏著影，看不清眼底的緒。

不知道是誰忽然夸張地慨：“班長和副班長今天穿得好配呀！”

引得所有人的視線齊齊投向他們。

郁綏青這才注意到，韓章祺淺西裝下的領帶幾乎和的連同系。

意外地眨了下眼：“這麼巧。”

韓章祺也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領帶，說：“是啊，好巧。”

目收回，郁綏青環視一圈，這才堪堪看見坐在人堆里沉默許久的霍應瓷。

想想他在群里始終一言不發，被其他人艾特了好幾遍也不為所的樣子，怎麼也想不到他今天居然會來。

不過也沒什麼人在意他，眾人的話題還停留在郁綏青和韓章祺的“裝”上。

“從高中開始我就嗑班長和副班長的cp了，難道他們倆是真的？”

“覺是呢，你看看這穿搭小巧思……”

怕別人多想，韓章祺又解釋了一遍：“各位，這純屬是巧合。”

“確實是巧合。”霍應瓷從位置上站起來，打斷他的話，“畢竟副班長早就已經結婚了。”

這話像一道驚雷，所有人倏然炸開了鍋。

已經懶得去數不厭其煩地承認過多遍了，郁綏青淡定地點了點頭：“我確實結婚了。婚禮當時在國外辦的，沒邀請大家，很抱歉。”

的話早就已經爐火純青，霍應瓷聽著，不自覺地蹙起眉。

沒記錯的話，他們的婚禮是兩年前辦的，當時的舉辦地是燕城寶格麗酒店。

沒再管同學們的調侃，郁綏青放下包，習慣地到霍應瓷旁邊的空位上坐下。

這個人邊最不缺的就是空位。

他長得冷，又不說話，上帶著一迫的氣場，高中三年在班里幾乎沒什麼朋友，自然也不會有人想在多年后的同學聚會上和他坐在一起。

郁綏青悠閑地喝了口面前擺的茶，突然發現同學們都以一種怪異的眼神盯著看。

偏頭看了一眼旁邊的人，不就是霍應瓷嗎，大家至于這麼張嗎？

搞得像什麼活閻王一樣。

曾經暗霍應瓷未遂并被他嚇跑的生緩緩詢問：“呃……綏青，你倆這是……和好了？”

當年他們倆在班里是怎樣的一番景，大家都還記得。當著老師的面互相扯頭發這種事也不是沒干過。

現在主坐在霍應瓷旁邊，郁綏青在他們心里的形象一下就偉岸了起來。

郁綏青一怔：“呵呵……還行。”

原本還算和諧的氣氛，在聊到霍應瓷之后就慢慢冷了下去。

郁綏青覺得尷尬，當事人卻滿不在乎。

“在國外和誰結的婚？”霍應瓷側首看，眸中噙著玩味的笑意，“和我結婚說出來就這麼丟臉？”

這拖腔帶調的語氣怎麼就聽得人真不爽呢？

郁綏青睨了他一眼：“你看看你現在這風評，難道我說出來很榮？”

坐在這屋子里像尊大佛，所有人說話前都得看一下他的臉。要是提前知道他會來，估計不人都得爽約。

“那你和誰結婚榮。”霍應瓷問得輕飄，試探地瞥向，“韓章祺？”

“你是不是有病？”郁綏青下意識提高了音量，附近的人都小心翼翼地看過來。

這場面有點嚇人，但也是意料之中。

霍應瓷散漫地勾了勾角，手把桌上的紅酒拿了過來，向郁綏青面前的高腳杯里倒酒。

舉著酒的手微微發力，小臂上青筋脈絡清晰地凸起。

“那你怎麼和他一起進來的？”

郁綏青忍著怒氣：“樓下遇到的。”

郁綏青覺得自己剛剛還是罵輕了，他現在簡直跟瘋了似的。

人盡數到齊了，服務員開始上菜。

洲際酒店的中餐廳已經算是燕城里頂尖的了，做出來的菜味道也確實不錯，所有人都吃得很開心，除了霍應瓷。

他神懨懨地靠在椅背上，偶爾才舉著杯子抿一口紅酒，不知道在想什麼。

郁綏青也懶得理他，一道脆皮鴿就已經把控住了，趁熱吃飯才是要事。

須臾，霍應瓷終于筷，抬手夾了一塊東星斑。

想了想，最后直接放到了郁綏青碗里。

郁綏青只好在眾人逡巡的目中轉過頭：“你想干嘛？”

大爺不慌不忙地回答：“刺太多了，你替我吃了吧。”

“神經。”郁綏青順手把魚夾起來吃了，一邊嚼一邊說，“你出問題了？這本就沒有刺。”

怎麼又突然變這麼和諧了？

像太雨似的，所有人都被震驚得不敢說話。

韓章祺清了清嗓子，提醒：“你們……是不是太曖昧了一點。”

畢竟郁綏青無名指上的鉆戒還閃著呢。

霍應瓷對上他的視線，輕哼道：“還好吧。”

韓章祺還想開口勸，就聽見霍應瓷輕笑著說。

“夫妻之間，有什麼曖昧的。”

“嘶……”話音落下，很多人都默契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時間靜止了幾秒，韓章祺臉上的慢慢褪去：“綏青，他說的是真的？”

郁綏青也沒想到他會直接把他們的關系說出來，怔愣片刻才回答：“是。”

一點頭，沉默的空氣里開始響起低低的討論聲。

“我的媽呀，班花和班草居然是一對，這什麼小說節……”

“怪不得他們之間的氣氛怪怪的，原來是有況啊。”

“別這樣好嗎，我要改嗑他們倆了。”

“什麼都嗑，真是個大饞丫頭。”

……

別管了，說什麼的都有。

郁綏青放下筷子，鄭重地問：“沒嚇到大家吧？”

大家齊齊搖頭，口中吐出幾個僵的音節：“沒……”

那就是嚇到了。

郁綏青也很無奈，轉過頭去看罪魁禍首。

他看上去倒是一副什麼也沒發生的樣子，終于心滿意足地吃上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