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顧終于笑夠了,示意陳豫昊彎腰過來,低聲音說了在鄴陵參加漂移日的事。
他這輩子都無法忘記當時周溯的表。
周溯從來沒邀請過別人坐他的車, 以前他的副駕駛別人排著隊都想上,現在卻淪落到這待遇。
他邀請曲榛坐他的車漂移, 然后——
曲榛的表忽然變了, 像了驚的兔子想逃回里, 哪還有剛才的半點兒興, 只剩下恐懼,甚至條件反干嘔了一聲。
全場寂靜, 只有祁禹放聲大笑。
最后曲榛耳朵紅紅地說了抱歉,不是故意的。
周溯全程沒說話,但顯而易見地心差,像炸了的貓,不想別人靠近他,又想被人哄。
回東川好幾天了,周溯一直是這個狀態。
昨天小組會議,連林亦豪和周粥都來問他怎麼了,周溯是不是和曲榛吵架了之類的。
他笑瞇瞇地說沒事。
他哥怎麼可能和曲榛吵架,純粹是自己生悶氣,再加上吃醋,以及一點點自尊心挫。
陳豫昊:“……”
又不是一次兩次了,至于現在才生氣?
不止曲榛,陳豫昊和小顧也不樂意坐周溯的車。
有一次在納哥,兩人毫無防備地上了周溯的車,他天生空間強,對街道馬路了然于心,大路不開他開小路,在狹窄的小道里橫沖直撞,塵土飛揚,甚至拐過彎會好心地吹口哨,意思是:剛才那個彎我過得不錯。
下了車,陳豫昊和小顧面如菜,有好幾次他們都以為自己會死在車里,或者車撞到某個拐角徹底報廢。
結果當然是安然無恙,但只有周溯一個人是開心的。
自那以后,他們出門一直是陳豫昊開車,等小顧到了年齡能考駕照,便由小顧開。
周溯除了在賽道上,再也沒有開車的機會。
更不說在周家,周家家規的第一條就是,不準上周溯的車,尤其是喬知周,周維楨嚴兩人同車。
陳豫昊悄聲道:“雄斗毆落敗,灰頭土臉地回來,心不好也正常。明天我給他弄燒烤吃。”
小顧給陳豫昊比了個大拇指,想了想又說:“最好邀請榛姐一起。”
陳豫昊:“沒問題。”
說話間,周溯訓練結束了,他隨手扯了條巾了汗的臉和頸部,喝了半瓶水,點開平板上的視頻。
視頻上是祁禹的比賽合集,周溯連著看了三天。
小顧湊過去瞧:“哥,你還在看禹哥比賽啊?他這兩年績不錯,聽說是車隊里的大紅人。”
“有點在意。”周溯眸淡淡,“有最新的視頻嗎?”
“我去給你找。”
-
從鄴陵回來后,曲榛忙了一陣,先理和制造商的合同,期間去找了趟許枳風,他對這些在行。兩人和選定的各個制造商分別開了幾次線上會議,總算把零件都確定了下來。
等過陣子力單元和這些零件都到了,他們的工作就可以正式步正軌。
曲榛可以打造的第一輛方程式賽車了。
連著忙了一周,曲榛在周末睡了個懶覺,睡醒快中午,太大大咧咧地從窗中照進來。
看著這道隙,卻想到鄴陵的雨日。
那個早上,睜開眼就看見了周溯。
但是……
想到漂移日,皺起臉,有點兒郁悶。
好像把貓惹生氣了,回來也沒哄他就去忙車的事了,昨天看起來似乎也是無打采的模樣,眼神總是落在上,像混球甩著尾,要又抱抱。
可惜人太多,始終沒找機會和周溯單獨說話。
這幾天都是祁禹接送。
祁禹會在東川留一陣,許枳風給他開了后門,讓他用車隊的方程式賽車練習。他白天泡在賽場里,晚上就來車行接。
曲榛在床上打了個滾,正想怎麼哄貓,陳豫昊的短信來了。
他說晚上準備在車行弄個天燒烤,問有沒有時間,有的話就下午過去,一起出門采購。
眼睛一亮,飛快說好。
和陳豫昊說完,又去找祁禹,說晚上不用來接了。
祁禹回得很快:【誰送你回來?】
曲榛翹著小晃了兩下,打字:【周溯。】
祁禹發了個貓貓翻白眼的表就去忙了,準備去自由練習,和許枳風車隊的車手一起。
發了句“注意安全”,便起床洗漱了。
老秦在車間干了一上午的活,喝了口水準備去廚房做飯,就見車間里多出一個小仙。
他一口水卡住,掃了眼曲榛
“去約會啊?”
他狐疑地問,平時沒見化妝,今天還綁了小辮子,戴了蝴蝶結。
曲榛哼著小調,笑瞇瞇地對老秦說:“哄貓。”
老秦:“……”
現在年輕人談個這麼古怪?
小丫頭走了,車間里又留他一個人。
老秦看著空落落的車間納悶,小丫頭在的時候嫌吵,嘰嘰喳喳地說個沒完。
等小丫頭不在了,他又嫌這里太安靜。
老秦嘆氣,養孩子真難。
-
Pole Position車行后門,曲榛躡手躡腳的,從玻璃門邊上探出頭,悄悄往里看——
陳豫昊和小顧在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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