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一。
姜南梔去了趟后宮。
去給皇后請安。
“來的正好,你今日可有事?”周皇后問起。
南梔說,“兒今日要抓一個人,從東宮走的。”
皇后眼神一閃。
知道南梔借機,鏟除了太子邊的人。
皇后臉帶著一憂慮,“太子這幾天可老實了些?”
“足東宮,能不老實嗎。”南梔笑笑,“母后不必擔心,他好著呢,人已經尋到,母后今日還要出宮嗎?”
“要去的。”皇后說,“正是因為尋到了,本宮才要去還個愿。”
每年這一天,母后都會去浴佛寺誦經。
八月初一,是那孩子走失,生死難料的日子。
也是周皇后這些年的心病。
“不是說要抓人嗎,怎麼來本宮這了?”皇后心思一,“是藏到了宮中?”
南梔搖頭,“聽陳嬤嬤說,母后犯了頭疾,您抱恙,不宜奔波的,今天不如我替您去?”
皇后敏銳的察覺到,南梔話里有話。
這才是今日進宮的目地?
“東宮走的那個,想對本宮不利?”皇后立時便猜到關鍵。
南梔握著母后的手,說,“母后安心待在宮里,我替母后去還愿,可好?”
皇后猶豫了一下,拍了拍的手背,“你去本宮也不放心。”
“我自是安排好了人手的,不會有事。”南梔安說,“只有將太子邊的毒瘤清除干凈,才有可能保下他們兩個。”
皇后如何不明白這個道理。
想到自己的孩子被人利用,囚了另一個孩子,恨不得即刻下令,將萬氏打冷宮,再抄了萬氏一門!
皇后點頭了,“阿寰找到了嗎?”
南梔說,“快了,今日我會帶太子一起前去。”
皇后嘆了口氣,“幸虧有你,南梔,你長大了,能獨當一面,本宮很欣。”
從前南梔沒有這樣的心智。
遇事沉穩有序。
不驕不躁。
這樣很好。
南梔眨眨眼,笑容狡黠,“兒眼饞母后的駕很久了,兒這輩子是乘不了駕的,就想蹭一回母后的。”
“你呀。”皇后被逗笑,“駕借你,今日你便去替本宮禮佛還愿吧。”
駕是皇后專屬。
即便南梔是公主,卻也沒資格乘駕。
“母后是最疼我的。”南梔笑著挽上母后的胳膊。
這輩子,不會讓母后有任何損傷。
可以不要,但至親,要保全。
陪皇后說了一會兒話,時辰差不多,姜南梔才離開。
隨即,來一個軍,“去東宮傳話,讓太子隨本宮去浴佛寺,他若不去……”
軍去東宮傳話了。
“九貍,人手都安排妥了嗎。”今生,姜南梔不打沒把握的仗。
“已按公主的吩咐,都安排妥當,那宋雷敢來,便是翅難飛。”九貍道。
南梔頷首,“你辦事,本宮放心。”
前世,母后在浴佛寺遇刺,重傷回宮。
太醫日夜不眠的救治,母后僥幸撿回一條命,那之后,母后的子便不好了。
后宮大權漸漸落到了貴妃萬氏手里。
卻就是在這一年年尾,太子弒母,震驚朝野外。
給了姜國一記重創。
母后死了,太子被廢,周家也倒了。
朝局近乎在萬氏一門手中。
而宮應寒,也是在這一年年尾,趁著朝堂大,逃離了上京。
那以后,就再也沒見過宮應寒了。
只是偶有聽聞,宮應寒從一個寂寂無名的皇子,以雷霆手段迅速崛起,三年的時間,他就掌控了黎國大權。
之后,便率兵開戰,攻打姜國。
國破城亡,姜南梔至今想起來,仍是有些心悸后怕。
就在這個年尾,宮應寒就要計劃離開上京了。
不知,如今他還會逃嗎?
姜南梔搖搖頭,這都是后話了,多思無益,到時就知道他會怎麼選了。
“公主。”
忽然有人行禮。
南梔聞聲一看,一個穿著緋服的年輕員,站在宮道旁給行禮。
“顧侍郎?”有點巧,竟然遇到顧淮卿了,瞧見顧淮卿,姜南梔不免就想起了的搖錢樹。
角微微上揚,“顧大人這是要去見父皇?”
顧淮卿與,其實沒有說過話,可以用素不相識來形容,只不過在宮道不巧遇到,出于禮數,顧淮卿才給見禮的。
絕非有意搭訕。
顧淮卿公事公辦的口吻,疏離道,“刑部案,恕臣不便與公主多說,臣告退。”
南梔角帶著一玩味,“男人忙于事業是好的,但做人還需外兼修,顧大人小心后院失火,你能留任已是父皇開明,修也要修圍。”
顧淮卿腳步一頓,“公主何意?”
“沒什麼意思,顧大人自便。”南梔走了。
顧淮卿生了一張溫文爾雅的臉,氣質也好,但他覺得,公主話里有話。
圍,后院。
連公主都聽說了,他宅不睦麼?
顧淮卿無力苦笑,晚晚大變,時常與家母和兄妹起爭執,為此,顧淮卿到很頭疼。
可他也不能因著一點小事,就休妻和離。
晚晚于顧家有恩,也只好多規勸一二。
“公主,顧大人長得真好看,真像話本子里說的,芝蘭玉樹的,而且聽說顧大人邊連個丫鬟都沒有,近服侍的全是小廝,顧大人從來不會去喝花酒,這樣的男子,真是上京有。”
靜香眼睛里的泡泡都要冒出來了。
“可惜。”南梔說了句。
“可惜什麼?”靜香沒明白。
“可惜這樣好看的顧大人,沒得個好下場。”南梔說。
方才,從顧淮卿的面相中,看到他被斬于流寇刀下。
那應當,就是他的結局了。
顧淮卿,確是人才出眾,當初顧家沒有落敗時,顧淮卿也是風靡上京,是眾多子夢寐以求的夫婿。
然。
顧老爺子獲罪,顧家風不再,眾人避之不及。
后來,顧家補上了丟失的賑災銀,父皇才饒恕了顧家一門。
只流放了顧老爺子一人。
顧淮卿有才學,混到了刑部錄用,得了侍郎一職。
他若真如表面般完,這樣無可挑剔的一個夫君,岑晚晚又為何要和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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