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晚被一掌掀翻在地。
抬起頭,滿臉震驚。
在場眾人也都驚了。
就連正在哭訴的盤兒,都沒想到事會這麼順利。
曹濱尤為震驚。
怎麼回事,皇貴妃娘娘進門之前不是還有竹嗎,怎麼……卻從始至終只是說些空泛的辯駁,沒有拿出任何有說服力的證據來證明自己清白呢?
陛下也是,這、這就打了?!
皇貴妃可是您最信任寵的妃子啊陛下!
就算是慣于掩飾緒,曹濱此時都忍不住出了詫,還差點沖上去阻攔。
好險忍住了。
他趕站定腳步,老實著,非常清醒地知道,這時候沖上去很可能被皇帝一起打。
讓他覺得奇怪的是,一直偏幫緋晚的晏后,此時卻沒什麼反應,只是面肅然站在那里,對緋晚挨打無于衷。
曹濱甚至暗暗懷疑,這局是不是晏后布的,事前的種種偏幫,都為了最后一擊?
他不知道的是,晏后只是表面沒反應。
心里頭早已經雷霆滾滾,風雨大作,恨不得降下九天神罰直接將皇帝劈死。
徹底的憤怒、失、鄙夷,讓再一次更清晰地認清了皇帝這個人。
這個賤人!
冷無的賤人!
何霜影的那一劍穿心,晏后兔死狐悲。緋晚挨的這一掌,更是同。
打在緋晚臉上,和打在臉上,沒什麼區別。
的恩寵比緋晚差得遠,若此事發生在上,相信,自己挨的掌只會比緋晚更重更多。
罷了。
這賤人,沒救了。
早點死了,比什麼都強。
晏后的無于衷,是真正了殺心。
皇帝在盛怒之中忽然莫名背脊發涼,下意識朝晏后那邊看去,只看到晏后垂下的眼簾。
“皇后怎麼看!”他喝問。
晏后低頭:“陛下,此事錯綜復雜,但憑陛下置,臣妾和陛下一條心。”
皇帝瞇眼:“這時候不幫虞氏說話了?”
虞氏?
事還沒查清楚,就已經上“虞氏”了?
從皇貴妃,到昭卿,到虞氏,翻臉翻得好快啊。
晏后心中冷笑,上溫順:“臣妾剛才考慮不周,一時沖。還是等調查清楚,水落石出,臣妾再說話吧。”
看向緋晚道:“若有罪,臣妾為皇后,在陛下置之余,會用警示后宮諸位嬪妃。若無罪,臣妾也會和陛下一起,為洗清冤屈,大加。”
一板一眼,晏后說得中規中矩。
倒很像個端方沉穩的中宮。
皇帝“嗯”了一聲,表示滿意。
看來子都是不能慣著的。對晏氏和悅,就會強。一掌震懾下去,就老實了,呵呵!
再看緋晚時,皇帝臉依舊獰厲:
“虞氏,你仔細待,坦白一切,朕還可念在以往分放你一馬,若你拒不認罪到底,可別怪朕無。何氏的前車之鑒,你想必記得!”
何霜影,就是在這個寢殿里,被一劍穿的。
染的地毯早已換掉,但他殺伐果斷的帝王氣勢,想必,這些人都領教過了!
朕可以寵你們,也可以殺你們。
一生一死,都在朕一念之間。
皇帝沉沉盯著緋晚。
緋晚也盯著他。
他的目有千鈞重,的,卻是極淡極輕,輕得像風中飄搖的羽。
慢慢將捂著臉的手拿開,白皙細的臉頰上,幾個鮮紅的指印那樣清晰。
臉上的哀傷,也那樣清晰。
“陛下。”
緩緩開口,緩緩站起,緩緩退后幾步,和龍床拉開距離。
慘然一笑。
脆弱的,破碎的,絕的模樣,直讓人懷疑下一秒就要淚如雨下。
然而沒哭。
婉麗的臉上,反而呈現出一清絕的孤冷。
這樣的氣質,在一向溫和順的上,從未出現過。
“陛下,殺了何氏的劍,還在您手邊嗎。來,您直接拔劍,殺了臣妾吧。被您懷疑至此,臣妾活著,和死了沒什麼區別,倒不如直接給臣妾一個痛快。”
提輕輕跪下。
輕輕磕了一個頭。
“以往的恩,臣妾全都記在心中。飲下孟婆湯之前,黃泉路上臣妾也不會忘記。若有來世,臣妾再伺候陛下一場吧。但愿來世沒有小人作祟,但愿臣妾能伴君王一直到老。”
抬頭時,有一滴淚劃過臉頰。
用手指拂去淚珠。
控制著,再沒讓自己落淚。
“陛下,手吧。”
站起,閉上眼睛,靜靜等著。
眉目依舊如畫,只是那雙從來都溫似水的,沒有再癡癡著皇帝了。
青披落,容蒼白。
角噙一抹釋然的笑。
安靜赴死的姿態,竟得人心魄。
皇帝的心,頓時跳一拍。
晚晚……
他差點出口。
晚晚傷心了,難道……
不是?
“皇貴妃娘娘,您……太、太厲害了!”
盤兒在察覺皇帝有所松時,及時開口。
著緋晚,滿臉的難以置信,“您竟然能這樣欺騙陛下,明明您給了辛選侍道符,卻裝作這麼無辜,天啊!奴婢總算知道,當初您為什麼只和陛下偶遇一次,第二天早晨就封了小主,您太會裝了……可奴婢還是要說,人證證俱在,您就算再會做戲,也抵賴不得。奴婢一定要為陛下揭發您的臉,奴婢要救陛下,也要救自己。否則您回頭一旦緩過來,就會害死奴婢的!”
皇帝放緩的眼神,再次鋒利起來。
“陛下,請手。臣妾累了,再不想聽宵小污蔑,也不想再承您的懷疑了。”
緋晚依舊閉著眼睛。
連睫的輕都那麼優雅。
“昭卿,你不再替自己辯解一下?”皇帝發問。
雖然語氣嚴厲,但到底是給了臺階了。
令他意外的是,一向溫順的緋晚,這次很堅定地不給他面子,不要這個臺階。
搖了搖頭,甚至都沒有再說話。
皇帝眉頭狠狠皺起。
他給了機會,不要!
“那麼昭卿,你只能先去宮正司,待一切事查清,再行發落!”
“陛下英明!”
盤兒一個頭磕在地上,滿臉都是激和崇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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