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自己嚇自己！說不定他正忙著什麼事！”

時染攥住時今發涼的手，生怕緒崩潰了胎氣。

可時今死死盯著手機屏幕，屏幕上十多個未接來電刺得眼眶發燙：

“以前晉南再忙，他也會給我發信息的！周家那麼多人，不可能連個接電話的人都沒有，肯定出什麼事了。”

話音未落，突然抓住時染胳膊，指尖幾乎掐進對方里：

“陪我去周家看看，求你了！”

時染看著慘白的臉，知道不讓親眼確認，今天非得急出個好歹。

轉頭叮囑管家看好孩子，半扶半架著時今往外走。

剛出莊園大門，就見魏子航發瘋似的沖過來，保安眼疾手快攔住他。

男人被按在鐵門上還在嘶吼：“時今！”

時今腳步頓了頓，過淚瞥見那張悉的臉，突然覺得無比諷刺。冷笑一聲甩開視線，“砰”地拉開車門坐進去。

車子剛啟，后視鏡里就出現魏子航追不舍的黑轎車。

時今攥著手機的關節發白，機械地重復撥著周晉南的號碼，聽筒里冰冷的忙音像鋼針，一下下扎進心臟。

直到時染突然拍著車窗大喊：“停車！剛才那個人好像是晉南！”

車門還沒完全打開，時今已經跌跌撞撞沖出去。

孕肚沉甸甸墜得直不起腰，可看見前方那個悉的影，還是拼命往前跑：

“晉南！周晉南！”

沙啞的呼喊混著重息，沒跑出幾步就眼前發黑。

周晉南猛地回頭，臉瞬間變得煞白。

時今？

怎麼跑過來了？

時今這才看清他臉頰腫得老高，白襯衫大片跡暈染開來，像是綻開的紅梅。

還沒等開口，周晉南已經沖過來推著往回走：

“快走！別在這兒！”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時今死死拽住他袖口，“你傷了？讓時染給你看看！”

轉就要喊人，卻見周晉南突然瞳孔驟，猛地將撲倒在地。

“砰砰”兩聲槍響劃破空氣，時今覺后背重重磕在地上，懷中的周晉南卻突然沒了重量。

溫熱的順著指尖蔓延，時今低頭，只見殷紅的正從周晉南心口汩汩涌出，將的掌心染得通紅。

“晉南……”

抖著手去捂傷口，可卻從指間不斷滲出，“時染！快救救他！”

時染沖過來的腳步猛地僵住。

看著子彈貫穿的致命傷，抖的手試了試脈搏，最終無力地垂下：

“對不起，我……”

“不可能！”時今尖著抓住的手腕，指甲幾乎摳進里，“你是神醫！你一定有辦法！”

周晉南費力地抬起手，抖著去臉上的淚水。

氣息斷斷續續，卻還強撐著出笑容：

“別哭……說好要當孩子爸爸的……看來要食言了……遇見你……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

“閉！不許說這種話！”

時今想把他扶起來，可沉重的孕肚讓本用不上力。

膝蓋重重磕在碎石子上，疼得眼前發黑，

“我們這就去醫院，你不會有事的！”

淚水大顆大顆砸在周晉南臉上，卻渾然不覺。

周晉南的呼吸越來越微弱，最后深深看了眼隆起的腹部，用盡最后的力氣握的手，緩緩閉上了眼睛。

“晉南？晉南，你不要嚇我！”

時今的哭聲戛然而止，只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震得耳生疼。

呆呆著那只再也不會回應的手，突然覺得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時今！”

時染蹲在旁邊想拉起來，卻被一把甩開。

慌中，時今到周晉南襯衫袋里有個，掏出來一看，是個沾滿的U盤。

“這是什麼？”時今聲音發。

時染接過U盤，發現外殼上還粘著半張符咒，朱砂畫的詭異符號被暈開，看著瘆得慌。

周晉南上為什麼會藏著這些東西？

難道他在周家發現了什麼才被滅口的？

警笛聲刺破空氣，紅藍警燈在地面掃出刺目影。

魏子航的黑轎車和周錦輝的邁赫幾乎同時剎在路邊，胎出刺耳的聲。

時染眼疾手快把U盤和符咒塞進牛仔口袋，低聲音說：

“不要說出U盤的事！”

時今卻像失了魂的木偶，雙手死死抱著周晉南逐漸僵的胳膊，指甲在他蒼白的皮上掐出月牙。

魏子航沖過來要抱，被反手狠狠一推：

“別我！”

“時今！他已經死了！”

“啪——！”

清脆的耳聲響徹街道。

時今猩紅的眼睛里布滿，頭發凌地黏在汗的臉上：

“你憑什麼咒他！他只是睡著了！只是太累了！”

突然撲在周晉南上，像護崽的母般嘶喊：

“晉南你醒醒！”

“夠了！”

時染一把拽住魏子航的領往后拖，高跟鞋狠狠碾在他腳背上，

“沒長眼睛？看不出來刺激了？再敢說一個字，信不信我讓你這輩子說不出話！”

為首的警察踩著碎石子走過來，金屬徽章在燈下泛著冷：

“誰是周晉南？”

“地上躺著的就是。”

時染用下示意，余掃過魏子航發白的臉，

“是你報的警？”

“是周晉南自己報的。”

警察翻開記事本，鋼筆尖在紙面沙沙作響，

“他在電話里說有人持槍追殺，還沒說位置就斷了信號。你們和死者什麼關系？”

時染轉摟住搖搖墜的時今，說：

“是死者未婚妻，我是妹妹。本來約好今天產檢，周晉南一直沒出現，我們開車過來找人，半路就看見他渾是地跑……”

聲音突然哽住，指著周晉南口的彈孔，“剛下車他就……”

“看清兇手長相了嗎？”

“太快了，本來不及反應。”

時染猛地轉頭，目如刀剜在周錦輝臉上。

這個周家二爺正慢條斯理整理西裝袖口，皮鞋尖卻沾著新鮮的泥點：

“周二倒是來得及時，消息比警察還靈通？”

周錦輝結滾兩下，彎腰查看周晉南尸時，眼底閃過一道冷：

“剛到家就聽管家說，晉南失手殺了大哥后逃跑。我擔心他想攔下來，沒想到……”

“殺了誰？”時染瞪大眼。

“周子華！我大哥！”

“放屁！”

時今突然站起來，眼眶紅得像要滴，

“晉南最敬重他大哥！給他一百個膽子，他都不會大哥一手指頭！你們這群人口噴人！”

踉蹌著要往前撲，被時染一把拽住，可眼淚已經決堤：

“晉南明明是被人害的……你們還要往他上潑臟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