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夏驚喜轉,便看見站在門里,一臉冷漠的男人。
“BOSS……”穆夏眨眨一雙大眼睛,可憐兮兮的著他,打一下“牌”。
但是,效果甚微。
薄斯幸面無表的扔出來一張毯子,面無表的說道:“你今晚,睡門外!”
“哈?”穆夏以為自己聽錯了,瞄了一下走廊,干凈倒是干凈的,只是,睡在走廊里?是不是太奇怪了?
“BOSS……您不是來真的吧?”穆夏都快哭出來了,可是薄斯幸仍舊是那副沒有表的表,一點兒都不為所容。
反而是雙手環臂,好整以暇的看著:“你可以當做我是來假的,那麼,后果自負。”
穆夏汗。
“那……能不能打個商量?”裹著浴袍往前一步,打算討價還價。
薄斯幸挑眉,卻沒有說話。
沒說能,也沒說不能。那就是默許了?
穆夏心中暗喜,再接再厲:“那個,您看,我其實也沒犯什麼比較大的過錯,泡個溫泉而已嘛,也沒造酒店財產損失……您讓我睡走廊,是不是……有點欠缺考慮?”
其實,穆夏真正想要說的是:“你讓我睡走廊,是不是太沒有人了?”
但是不敢說,現在生死小命都握在這位大爺手里。不敢!
先結結,進了這道門再說。
睡走廊?
可丟不起這個人!
穆夏眸微轉間,又繼續努力:“其實委屈了我倒是不算什麼,但是就怕人家會說,BOSS您太沒有人了!”
說完,又趕擺擺手,“那個,這不是我說的啊,我是怕萬一您真的讓我睡走廊,別人會這麼說您。跟我的委屈比起來,您的榮譽才更為重要嘛,您說是不是?”
薄斯幸一臉冷漠,表跟先前幾乎沒什麼變化。
穆夏不準他到底在想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說了這麼多,這家伙到底有沒有聽進去???
“說完了?”薄斯幸忽然開口問。
“嗯……”穆夏認真的想了想,“暫時……沒有什麼要補充的了!”
“嗯。”薄斯幸點點頭,“那晚安?”
他說著,手就要關門。
“哎哎哎???”穆夏一個箭步沖過去,本來想直接進去的,但是門口的隙,被薄斯幸高大的軀給擋的嚴嚴實實。
于是,只好手使勁兒著門,不讓他把門關上。
“有話好商量,有話好商量嘛~~”穆夏表實在是笑的有點僵了。
這要是擱別人,早就一個飛過去了,如果對方不是薄斯幸,用得著這麼客氣?
越想越憋屈,最后穆夏干脆哇的一聲哭出來。
正好旁邊路過兩三個客人,見狀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薄斯幸面難看,穆夏卻覺得機會來了,愣拉著門框大哭大嚷:“BOSS,我一個弱子,您真的忍心讓我一個人睡在走廊里嗎?地磚好冷好涼還好,會凍死我的,嗚嗚……大BOSS,求放過!”
說著,還十分認真的下兩滴眼淚來。
這下,旁邊那幾個路人,都看不下去了。
忽略了穆夏故意口齒不清的“BOSS”,他們只以為那是薄斯幸的名字。也以為,這是正在鬧別扭的小兩口。
一位慈眉善目的婦走了過來,“小伙子,小兩口床頭打架床尾和,你這把人家姑娘趕出來可就不對了。這大晚上的,你真的忍心讓一個姑娘家家的睡走廊嗎?地下涼,空調又開著,睡一晚就會生病的。”
中年大叔也忍不住走過來相勸:“是啊,你看看,人家小姑娘渾還噠噠的,被空調風這麼一吹,鐵定得出病啊。”
“大叔大媽,你們真的太好了。”穆夏在心中暗道,“薄狐貍,就不信你不讓我進去!嘿嘿!”
薄斯幸涼涼的掃了一眼,忽然開口:“放手!”
那聲音冷的,像是臘月寒冬里的冰,從上澆下,心涼啊!
穆夏愣了一下,接到薄斯幸那雙蘊藏著怒意的眸子,心中嚇得一凜,趕回了手。
而幾乎就在把手回來的一瞬間,門便砰的一聲在面前關上了。
“唉,小姑娘,這小伙子太不是東西了,你可千萬不能一再的退讓了。即便你們以后結了婚,這樣的人,他也是不會悔改的。還是趁早斷了算了,長痛不如短痛,免得將來后悔。”大媽苦口婆心的勸道。
穆夏點點頭,“恩恩,謝謝大媽大叔。我沒事。”
不就是睡走廊嗎?
那就睡咯!
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穆大爺,睡一晚走廊,就當是強健了,有什麼?
“要不小姑娘,你去我房間睡一晚吧?這走廊里太涼,睡了容易冒。”大媽道。
“不用了不用了,謝謝大媽。”穆夏擺擺手,拒絕了大媽的好意。
其實不去大媽那,也可以到樓下大堂的沙發上睡一晚,還能找前臺要一套干凈的服,換了以后再睡。那也總比睡在這又又冷的地板上來的好。
可是這個時候,穆夏的倔脾氣又上來了。
看著閉的房門,只覺得腔里郁結著一子難以揮散的憤怒。
薄狐貍讓睡走廊,那就睡好了。
省的他以后又拿這個說事,說事是小,要是用這個來扣的工錢……
可不干!
還有十天,還有十天就滿一月,就能找薄狐貍領工資了!
這個時候,可不能半途而廢!
被扣了工錢,都沒地方哭去!
——
薄斯幸在門口站了一會,見門口的說話聲漸漸小了去,再到幾乎沒什麼聲音,一切都安靜下來。
他盯著貓眼看了會,最終還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悄悄將眼睛對上去。
過貓眼可以看見門外的形,那兩個多事的大叔大媽已經走了,穆夏一個人站在門口。
轉頭,用幽怨又倔強的眼神看著門。
薄斯幸忽然有種被看穿的覺,雖然貓眼只能從里面往外看,而不能從外面往里看。
但穆夏那眼神,好像隔著門都能看見他一般。
薄斯幸微微皺眉,這種覺太不爽了!
正要從貓眼上下來,忽然又怔住。
門外,穆夏彎腰拾起了地上的毯子,裹在了上,然后就這麼站在走廊里,低頭,雙手在毯子鼓搗著什麼。
在干什麼?
薄斯幸看的來了幾分興致,一時竟舍不得從貓眼上下來。
只見穆夏搗鼓了一陣,倏然,一條噠噠的巾從修長的上掉下來。
薄斯幸一愣,這丫頭,剛剛是在巾嗎???
大庭廣眾,走廊里可還有攝像頭!
……何統啊!
想著,薄斯幸忽然有點氣憤。
下一秒,穆夏將毯子解開,將上的浴袍穿好,然后彎腰拾起巾,對準了門就是用力一扔。
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貓眼上。
明明隔著門,薄斯幸卻覺得,那條巾更像是砸在了自己的臉上。
那滋味……
然而一切還都沒有結束。
穆夏憤憤的說了句什麼,隔著門他聽不太清,但是從的口型中,他依稀辨出,那是三個字!
“死、變、態!”
穆夏發泄完,就將毯子鋪好了,靠在墻上,閉目養神。
而房間,薄斯幸的面幾乎沉到了極點。
生平第一次被人罵死變態,還是被一個人!
他薄斯幸從小就含著金湯匙出生,走到哪里都是金燦燦的發。全暖城的名媛小姐、普通人家的孩,哪個不是想著法的討好他,恨不得把這世界上,所有好聽的話都和一鍋粥,喂給他。
到了穆夏這邊可好,敢罵他死變態!!!
薄斯幸只覺得心里一怨氣難以平復。
他沖了個澡出來,心中的火氣不僅沒有半點消退,反而越發熊熊燃。
不行!
他著實是咽不下這口氣,他要讓那個丫頭,知道自己犯錯了,犯大錯了!!!
這麼想著,他人已經走到了房間門口,猶豫了一下,手握住門把,一把就拉開了門。
門外很安靜,這個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了。
走廊里的燈亮著,幾乎沒什麼人走。
薄斯幸站在門口,一偏頭,便看見靠在墻邊睡著的小人。
頭發還噠噠的,上穿著一件寬大的浴袍,整個人都蜷在毯子里。
頭頂上方,中央空調的風正對著吹。
就這麼靠在墻上,閉雙眼,神態安詳。不似醒著那般,像個渾扎滿刺的刺猬,稍微一就會被刺傷。
薄斯幸看著看著,擰的眉頭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松開,眼中的怒火也不知何時消退的一干二凈,此刻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他的眼中,盛滿了一種做的東西。
直到他彎腰手,將穆夏抱在懷里,才幡然回神。
盯著懷中的人,好不容易舒展開的眉頭又慢慢擰了起來。
他這是在干什麼?
他明明是出來教訓這人的!
可不是出來抱進屋的!
薄斯幸這邊懊惱的想著,冷不防穆夏打了個噴嚏。
“阿嚏——”
然后,就睜開了眼睛來。
“……”
“……”
四目相對,兩張臉,兩雙眼睛,你瞪著我,我瞪著你,十分尷尬。
穆夏眨眨眼,視線還有些迷離:“媽呀,夢想真了?”
薄斯幸角微,夢境真?
難不剛剛做夢都夢見自己了?
郁結的心似乎得到一些好轉,正要開口說什麼。
忽見懷里的小人又慌慌張張閉上了眼睛,口中碎碎念道:“快點醒來,快點醒來……死變態消失,消失消失消失……”
的聲音很小,很小聲的碎碎念。
但很不幸的,就是被薄斯幸聽去了,還聽的一清二楚!
剛剛云開霧散的心,頓時又被烏云籠罩了,好不容易有所緩和的表,又一次的沉下來。
穆夏忽然察覺到一涼颼颼的寒意,一怔,這個夢好像忒長了點?都念了這麼久了,怎麼還沒有醒過來?
難道……這不是夢?
正要睜開眼看個究竟,忽覺腰際一松,然后整個人都失重般往下掉。
一秒鐘著地。
“砰——”
“哎喲——”
的屁……
穆夏憤憤然的抬頭,卻只看見一抹背影進了房間,然后,房門砰的一聲重重摔上,震的穆夏一陣耳鳴。
而此刻,穆夏已經忘記了疼痛。
愣愣的盯著面前閉的房門,腦袋里只有一個想法——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剛剛那個,竟然真的,不、是、夢!!!
穆夏一臉沮喪,且看明天怎麼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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