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長的電話來得太及時了。
及時幫我從與劉士的糾纏中離出來,我立刻問道:“出什麼事了?”
“心外科有個手需要上,但是小陳昨晚到今天都沒閑著,這會兒山手有點吃力,需要你來幫幫忙。”護士長語速飛快地解釋著。
小陳是跟打對班的麻醉醫生,按理說,今天上午的手應該是他來上。
但是護士長這麼說了,我當然不會拒絕:“好,馬上到。”
掛了電話我就忙著打車,旁邊劉士也看出來我在忙,閉上了,但一直在低頭用手機打字,似乎在給誰發消息。
我沒心思理會,坐上車急急往醫院趕去,劉士坐在我邊,依舊在跟人發消息,卻再也沒有打擾我。
到了醫院,我就匆匆趕去科室,護士長接到我,繼續跟我解釋:“有個心臟搭橋手,還是位七十歲老人的手,這個手比較細,小陳雖然專業很嫻,但是他今天狀態不太好,我就把你過來了,小沈,沒耽誤你休息吧?”
“放心,我沒事,我昨晚休息的很好,現在的狀態做手沒問題的。”我一邊換服,一邊笑著說道。
其實昨晚我也沒有休息很好,但是上臺手我還是可以的。
麻醉科就是這樣,是醫院的一塊磚,哪里需要哪里搬,現在病人需要我,我就得頂上去。
“好,那今天這場手,我與你做配合。”護士長欣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沒有廢話,做好準備就與護士長一起匆匆趕去了手室。
主刀醫生已經等在了那里,我率先手,先給患者靜脈注丙泊酚使他進麻醉狀態,同時給予舒芬太尼減輕疼痛,在護士長確認患者意識消失并且松弛后,我又將氣管導管經口腔氣管連接麻醉機。
手正式開始,我和護士長一直在旁邊監測患者況,同時對患者進行麻醉維持。
這場手持續了四個小時才結束,等最后患者被送出手室,我才松了一口氣,拖著站立得有些麻木的腳步走出了手室。
“小沈,你真的進步神速,現在不僅可以獨立上手臺,而且鎮定自若,剛才那位患者是高齡,麻醉的難度更高,手當中遇到的況更復雜,但你的表現一直都很優秀。”護士長跟在我邊,用贊賞的語氣說道,“可以這麼說,你是我見過的臨床表現最優秀的實習生。”
“黃老師你太夸我了,我哪里當得起這樣的名號,我還有很多進步的空間。”我有些不好意思。
但更多是不想讓這些話傳到別人耳朵里。
職場不只是對專業水平的考驗,還有對人世故的考驗,上次兩位醫生老師剛夸了我一句,話都傳到廖黑臉耳朵里,惹來他對我一頓指責,怪氣地嘲諷我挖苦我。
如果護士長這句話再穿到廖黑臉耳朵里,還不知道又要掀起多大的風浪。
我很快又岔開話題:“陳醫生是怎麼了?為什麼他今天狀態不好?”
“昨晚陳醫生上了一個大型手,連著忙了一晚上呢。”護士長微微蹙起眉頭,低聲道,“神外科昨晚突然收了個病人,份還特殊的,需要急手,紀主任半夜匆匆趕過來的,一群人忙了一晚上,大家都累壞了,陳醫生早上又去骨科做了個手,實在撐不住了,廖老師的手傷還是沒好,沒法上手,所以我才你來頂一下。”
“昨晚?”我聽完一愣,不由驚訝出聲。
所以昨晚紀云州不是去了鄭欣然家里?而是來醫院做手了?
“是啊,怎麼了?”護士長有些疑地看我。
“沒事,黃老師。”我忙不迭地掩飾自己,“我只是想說,早知道昨晚就晚一點下班了,說不定可以一起來幫忙。”
“昨晚你就算是在,我也不會你來的,你這兩天都累瘦了,需要好好休息。”護士長笑著說道。
“還是黃老師疼我。”我挽住的手臂,一顆心卻靜不下來。
難怪紀云州昨晚的服到今天都沒換,上還一消毒水的味道,我還以為是鄭欣然這個小人懶,不知道給男人換干凈服。
這麼看來,紀云州昨晚本就沒去那,而是來醫院忙了一晚上手。
可是昨晚我明明聽到了紀云州給鄭欣然打電話,還說要去接。
“我當然疼你了,必須讓你好好休息,不過昨晚神外科的人都到齊了,紀主任把那位小鄭醫生也帶來了,包括小梁也急趕到,大家都累的不輕。”護士長低了聲音,“對了小沈,小梁這會兒還沒下班呢,你要不要去約他吃個午飯?”
護士長想讓我去約梁浩渺吃飯,可我的重點卻忍不住落在了前面那句話上。
說,昨晚紀云州把鄭欣然帶來一起做手。
所以,昨晚紀云州給鄭欣然打的那個電話是讓準備一下去醫院做手?他并不是要去鄭欣然家里睡覺?
這個念頭從心底冒出來,牽著一層漣漪蔓延,我講不出心底是何,只是沉默著沒說話。
就在此時,一個的影突然從旁邊沖過來,我的袖子被人扯住了:“沈醫生,好巧,我正在找你呢。”
我和護士長都沒料到這人出現,護士長愣了一下,先認出了對方:“唐四夫人?”
拽住我袖子的不是別人,正是我負責的病人唐語的母親唐夫人。
護士長與似乎相識,這會兒笑著打招呼,同時不聲地把我護在后,笑地看著那位艷麗的唐夫人:“唐四夫人,您有什麼事我就可以了。”
“我不找你,我找沈醫生。”這位唐四夫人重新抓住我的袖子。
今天的臉跟的名字不相符了,上次見,面若冷霜,可是今天臉上是一團溫與和氣,保養極好如同白玉般細膩的手指攀上了我的手指,拉著我親親熱熱地說道:“我專門來謝沈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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