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于傅凌鶴現在哪兒都去不了，小兩口用過晚餐之后便上床躺下了。

云箏把病房的燈調至最暗，只留下床頭一盞小夜燈散發著和的暈。

靠在傅凌鶴懷里，閉著眼睛，卻怎麼也睡不著。

白天那個人的眼睛一直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那琥珀的瞳孔，真的和一模一樣。

"夫人，你睡著了沒有？"傅凌鶴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帶著幾分孩子氣的調皮。

云箏輕輕"嗯"了一聲，沒有睜眼。

"我睡不著，"傅凌鶴的手指纏繞著的發，"要不然我們倆趁著月黑風高，干點壞事兒？"

云箏終于睜開眼，對上他閃著狡黠芒的眼睛，"好好休息，未年的腦子里不要裝那麼多沒有用的東西。"

傅凌鶴單手撐在床上，手輕輕敲了敲云箏的小腦袋，笑罵道，"夫人腦子里裝的是什麼？我只是說想出去看看夜景，吃點燒烤。"

他故意低聲音，"還是說...傅太太想到什麼不健康的事了？"

云箏耳一熱，手去掐他的腰，"傅凌鶴！"

"嘶——"傅凌鶴倒吸一口涼氣，卻不是因為疼痛。

他猛地抓住云箏的手腕，聲音突然變得危險，"別。"

云箏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手到了什麼，慌忙回手，整個人都燒了起來。

黑暗中，能覺到傅凌鶴灼熱的呼吸噴在的頸側。

"我...我不是故意的。"結結地說。

傅凌鶴低笑一聲，忽然翻將在下，卻又小心避開了自己的傷口，"故意的也沒關系。"

他的過的耳垂，"反正我早就是你的人了，這也遲早也都是你的。"

云箏心跳如鼓，手指無意識地抓了床單。

就在氣氛變得愈發曖昧時，傅凌鶴卻突然撐起子，拉開了距離。

"算了，"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今天先放過你。"他手了云箏的頭發，"不過，欠我的記在賬上。"

云箏松了口氣，卻又莫名到一失落。

側過，背對著傅凌鶴，輕聲道："睡吧，明天還要做檢查。"

傅凌鶴從后環抱住云箏，結實的手臂輕輕收攏，將整個人圈進自己懷中。

他的鼻尖抵在纖細的頸間，深深呼吸著上淡淡的茉莉花香，混合著一醫院消毒水的氣味。

云箏能覺到他溫熱的呼吸拂過自己敏的，激起一陣細微的戰栗。

傅凌鶴沒有說話，只是這樣靜靜地抱著，要把這一刻的溫存永遠銘記。

"怎麼了？"云箏輕聲問，手指無意識地挲著他環在自己腰間的手臂。

傅凌鶴搖搖頭，發蹭過的肩胛骨，帶來一陣麻。

他的若有似無地過的后頸，像是一個未完的吻。

"就想這樣抱著你。"他的聲音悶悶的，帶著幾分罕見的脆弱，"永遠都不放手。"

云箏心頭一，轉過來面對他。昏暗的夜燈下，傅凌鶴的廓顯得格外深邃，那雙總是盛滿自信的眼睛此刻竟流出一不安。

抬手上他的臉頰，拇指輕輕過他眼下淡淡的青黑："你最近都沒好好休息。"

傅凌鶴捉住的手，將的掌心在自己心口："這里裝的全是你，怎麼睡得著？"

云箏被他突如其來的話逗得耳發熱，卻還是故作鎮定："油舌。"

"只對你一個人。"傅凌鶴輕笑，低頭用鼻尖蹭了蹭的，呼吸融間，他的聲音低沉下來，"箏箏，答應我，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要離開我。"

云箏微微一怔，約察覺到他話中有話。

但還未等細想，傅凌鶴的已經覆了上來。

這個吻不同于往日的霸道，溫得近乎虔誠，像是在確認的存在。

當幾乎要在這個吻中融化時，傅凌鶴卻突然退開，額頭抵著的："睡吧，明天還有檢查。"

云箏點點頭，重新窩進他懷中。傅凌鶴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著的后背，像是在哄小孩睡。

在這安穩的節奏中，云箏的眼皮漸漸變得沉重。

半夢半醒間，似乎聽到傅凌鶴在耳邊低語，"就算你是墨家的兒，我也不會放手..."

這句話像一滴水落平靜的湖面，在混沌的思緒中激起一圈漣漪，但很快又被睡意淹沒。

——

翌日清晨。

過薄紗窗簾灑進病房，云箏被一陣輕微的響驚醒。

睜開惺忪的睡眼，看到傅凌鶴已經站在床邊，正嘗試著邁出第一步。

"你干什麼！"云箏瞬間清醒，掀開被子跳下床，"醫生說過你還不能——"

話音未落，傅凌鶴已經穩穩地向前走了兩步，轉對出一個得意的笑容："看，我能走了。"

晨中，他高大的影拔如松，病號服敞開的領口出鎖骨已經結痂的傷口。

雖然臉還有些蒼白，但那雙深邃的眼睛里已經恢復了往日的銳利神采。

云箏愣在原地，眼眶突然發熱。這段時間看著他被病痛折磨，現在終于...

"怎麼哭了？"傅凌鶴皺眉，快步走到面前，指腹輕輕去眼角的淚水，"我這不是好了嗎？"

"誰哭了！"云箏拍開他的手，卻控制不住聲音里的哽咽，"我是氣你不聽醫囑！"

傅凌鶴低笑一聲，突然彎腰將打橫抱起。云箏驚呼一聲，下意識摟住他的脖子："傅凌鶴！你瘋了嗎？快放我下來！"

"不放。"他抱著轉了個圈，病號服下線條分明，"我躺了這麼久，總得活活筋骨。"

云箏被他轉得頭暈，卻忍不住注意到他手臂上隆起的線條——這哪像個病人的樣子？

"你...你早就好了是不是？"瞇起眼睛質問。

傅凌鶴將輕輕放在床上，雙手撐在兩側，俯靠近："差不多吧。"他的呼吸拂過的，"就是某個小沒良心的，天天把我當瓷娃娃照顧，連都不讓..."

云箏的臉"騰"地紅了，手推他："你、你騙我！"

"我騙你什麼了？"傅凌鶴一臉無辜，"醫生確實說過我需要靜養啊。"他突然低聲音，幾乎上的耳垂，"不過現在...我覺得我們可以嘗試些'劇烈運'了..."

"傅凌鶴！”云箏氣得臉頰緋紅，那雙琥珀的眸子瞪得圓圓的，像只炸的小貓。

咬著下，拳攥得的，恨不得給眼前這個惡劣的男人一拳。

可偏偏對上他那雙含笑的桃花眼，又下不去手，只能氣鼓鼓地別過臉去。

"好了，不逗你了。"傅凌鶴見這副模樣，終于收起玩笑的神。他手將散落的發別到耳后，聲音忽然變得溫而認真："箏箏，我想回京城了。"

云箏一怔，轉過頭來："回京城？現在？"

"嗯。"傅凌鶴的手指輕輕描摹著的眉眼，"醫生說我的況已經穩定，后續治療在京城也能做。"

他頓了頓，眼神微暗，"而且...我總覺得這里不太舒服。"

傅凌鶴總覺得墨家那群人都不是什麼好人，他老婆都不想認他們，可他們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把他老婆當眼珠子似的。

他就是很不爽！

還是回到自己的地盤兒，他才放心一些。

云箏微微蹙眉，手上傅凌鶴的額頭："你確定不是因為發燒說胡話？"

傅凌鶴捉住的手腕，輕輕一拽，將拉進懷里："我清醒得很。"他的下抵在發頂，聲音低沉，"箏箏，我不想再待在這里了。"

云箏能覺到他腔微微震，心跳聲過薄薄的病號服傳來，沉穩而有力。

猶豫了一下，輕聲道："那...一會兒我去問問史斯醫生，如果他說可以，我們就回京城。"

傅凌鶴角微勾，手指繞著的發尾打轉："傅太太這是擔心我？"

“對啊！”云箏承認的干脆，“你是我老公，我不擔心你，我能擔心誰？還是說傅先生想讓我擔心別的男人？”

云箏角掛著一笑意，轉去拿外套。

傅凌鶴的目追隨著的背影，眼底的笑意漸漸斂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深沉的晦暗。

他必須盡快帶云箏離開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