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嫵并未逃避。
上前與周京淮對視。
夜風獵獵中,黑發白,紅令四周的霓虹相形失。
葉嫵輕聲開口:“找我有事?如果是為了徐燦楓的話,我很滿意,得謝謝你。”
周京淮眸子深沉:“你喜歡就好。”
這會兒,他好像恢復了以往的從容,不似之前的卑微哀求,他甚至還加了一句:“你喜歡的話,明天我再挑幾個好的送來。”
葉嫵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有病!
一旁的徐燦楓看足了熱鬧,手打開那輛勞的副駕,故意扯著嗓子喊:“主人該回家了。”
周京淮蹙眉:“他你主人?”
葉嫵走到車旁,聲音淡淡的:“不行嗎?只要我高興,打令都可以。”
周京淮沒有說話,看著自己親手挑選的壯小伙,坐上葉嫵的勞斯萊斯,還開車送回家,還可以主人……
其實,他也可以主人。
車里,徐燦楓方向盤:“這車真帶勁!你也帶勁的,外頭那個偽君子的臉都黑了。”
葉嫵系上安全帶,聲音淡淡:“以后不許我主人。”
徐燦楓一踩油門:“那打令?”
葉嫵:……
……
周京淮仍站在原地,
半晌,他輕嗤一聲——
徐燦楓,一個頭小子罷了,他本不會放在眼里。
周京淮吸完手里香煙,轉上了黑房車,一直開到了鉑悅尊邸,現在他基本都住這兒。
車子停下,傭人迎上來,接過他手里的外套并問道:“先生要宵夜嗎?”
周京淮一頓:“沒什麼胃口。”
傭人知道他心不好,沒有再問了。
周京淮踩著一室燈,步上二樓,推開了主臥室的門。
沒有主人的房間,一室冷清。
周京淮頹然坐到鋼琴前,打開琴蓋,迎頭是落地窗外面漆黑的夜。
夜空開始飄雨——
夜雨,淅淅瀝瀝的,打了法國梧桐的樹葉。
一片片枯黃葉子,泛著水。
更顯清冷。
寂靜的夜里,周京淮彈了那首《至麗》,原本纏綿歡快的曲子,此此景之下卻更顯寂寥……
這一刻,他發現自己想擁有的,不是若安,而是葉嫵。
如果若安是白月,
那葉嫵就是幸福的象,原來他周京淮也是個俗人,也會想要抓住手邊的幸福——
他想要共度一生的人,是葉嫵。
這一刻,他思念狂。
……
隔了兩日,周硯禮來了引索一趟,特意帶了五仁齋的月餅。
周硯禮坐下喝了口茶,打量四周氣派的裝修,大加贊揚:“不到一年景,很厲害了啊。”
葉嫵給他續茶:“小有規模罷了。”
周硯禮越發中意,閑聊了一會兒就說了正事:“我知道京淮傷了你的心,覆水難收的道理我也都懂。不過我看他最近消沉的,想必是知道珍惜了,要麼你們再?中秋快到了,家里去吃個飯,順手再給老爺子上柱香,算算也要百天了。”
葉嫵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伯父,并非我不愿意給您這個面子,而是我和周京淮確實走到頭了。白若安的存在,我不能接。”
“另外,昨天我去墓園了,送上一束小雛。”
“老爺子會喜歡的。”
……
說得直接,周硯禮不好再勸。
白若安的事確實是周家對不住,當年沒有必要說,后來是不敢說。
周硯禮又略坐坐,就離開了。
臨行前,還關切幾句,天涼冷熱的。
葉嫵有點寵若驚——
等周硯禮離開,安妮進來提起五仁齋的月餅看看,說道:“這個稀罕的。不預訂的,想買要排上兩個小時。”
葉嫵不吃甜的:“你喜歡,就帶回去吃。”
安妮歡天喜地。
周硯禮的來訪并未影響到葉嫵,接著辦公,中途徐燦楓過來一趟也被趕走了,小狗還粘人。
傍晚的時候,顧九辭來了個電話,請參加訂婚前派對,也算是將沈若溪介紹給識的朋友。
原本,葉嫵不想去的。
顧九辭在電話里說:“過來吧,若溪很想認識你。”
再說,他還得謝葉嫵,謝將引索的業務給他做,流水大,不。
葉嫵想想還是同意了。
真心祝福顧九辭和沈小姐,次日千挑萬選,選了一對價值600萬的男對表,送與他們當做訂婚賀禮。
刷卡走出專柜,徐燦楓一個勁兒嚷嚷,“你可真舍得給男人花錢!我一個月工資才12000,你給你姘頭一刷600萬!是600萬!”
葉嫵睨他一眼——
“你聲音可以再大點!”
“還有,顧九辭不是我姘頭。”
徐燦楓不信:“不是姘頭,你舍得送600萬?”
葉嫵才懶得理他。
到了車上,將會所地址發給他。
徐燦楓一踩油門,一邊吐槽:“難怪姓周的想要看著你。”
葉嫵覺得他舌躁死了。
十分鐘后,車子停到了【舍】會所前頭,徐燦楓解開安全帶,就要跟著下車,葉嫵淡聲說:“你在車里等我。”
徐燦楓嚷起來:“憑什麼?”
葉嫵打量他一套800塊的西裝,皮笑不笑:“因為你是司機,司機就要有個司機的樣子,哪有司機和主人一起參加派對的?”
徐燦楓臉紅脖子:“我知道了,你就是想背著我搞七搞八,對不對?”
“說對了。”
葉嫵心不錯。
其實有時,逗逗小狗有意思。
……
獨自上樓,推開216包廂的門。
出乎意料的是,周京淮竟然也在,原來他和沈若溪沾了點兒親,沈若溪見了還小聲地了一聲表嫂。
一時間,氣氛十分微妙。
葉嫵不會跟小姑娘計較,送上禮,真心地祝福他們。
沈若溪打開盒子,一看就知道禮價值不菲,不太敢收,倒是顧九辭淡笑:“收下吧!只是以后別錯了人。”
沈若溪小臉一紅:“我知道了。”
在場都是一起玩兒到大的,周京淮心思不難猜,明顯是不想放手。
真是活久見了!
周京淮好像喜歡上葉嫵,兩人關系倒了過來。
葉嫵人過來了,怎麼也要坐坐的,包廂唯二的空座就是周京淮一旁,還有顧九辭邊。
葉嫵寧可坐在周京淮一側。
才坐下,周京淮就朝著看了過來,是純男的目,末了他低低地說:“這裳好看的。”
葉嫵十分冷淡:“只是職業裝罷了。”
周京淮卻盯不放:“刻意不打扮,是怕顧九辭的小朋友吃醋?”
“周京淮,你是不是有病?”
葉嫵著聲音,實在是有些想走了。
周京淮像是知道的心思,一把捉住了的手,低聲請求:“再坐坐,一會兒我送你回家。”
葉嫵冷道:“我有司機。”
一提起司機,周京淮就開始牙疼,是他將徐燦楓送到葉嫵邊。
周京淮正要開口,
他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然后掛斷掉了。
葉嫵猜到是誰,沒有過問,更沒有多看一眼。
周京淮知道介意,于是低聲解釋——
“我和是過去的事了。”
“早就沒有其他。”
“我只提供一些質,不會再去日瓦探,你放心……”
……
葉嫵還未說話,包廂門開了。
一束從外面照進來,將每張臉照得雪亮,而門口站著的那個人更是清楚無比。
是白若安。
一襲潔白的子,纖細極了,孱弱的聲音喚著周京淮的名字。
“周京淮,我回來了。”
夜,死一般的寂靜。
周京淮靜靜的,注視那個纖細的人。
他曾經堅信他不會再去日瓦、他不再與見面,這一輩子他們不可能見面了,再見面,大概是一捧黃土。
可是,若安回來了。
回到了京市。
九年了,若安離開京市九年,回來了。
那一刻,周京淮的心沖擊。
他甚至,忘了邊的葉嫵,忘了剛剛他還跟葉嫵說不會再見面,早就沒了其他,他不會再去日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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