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石鎮
云歲晚往山區跑了幾天,將希小學失火的前因后果采訪清楚。
還需要一個采訪最后確定細節,然后進行收尾工作。
正好顧一舟要下山,兩人就約在“云影”見面。
云歲晚不方便出鏡,就讓同事采訪,在旁邊記錄。
進展順利,很快就結束。
為了表達謝意,本想請顧一舟吃飯,但他此次下山忙著為學生采購學習用,之前那些被一把火燒沒了。
將人送到門口,云歲晚讓他等等,隨后進了對面的茶店。
幾分鐘后出來,手里便多了兩杯果茶。
小鎮里沒有咖啡店,只有這一家只開在松石鎮的雜牌茶。
顧一舟有些無奈。
“不用和我這麼客氣。”他說:“配合你們工作也有我的私心。”
他也希山區里的孩子能被看見,得到社會救助。
這麼說著,但還是把那杯果茶接了過來。
捧著茶嘆口氣,煞有其事道:“我還指通過云影在互聯網上火一把呢。”
見他收下,云歲晚稍松口氣,開玩笑:“那你可別想了,我們這小平臺,沒人關注。”
“以后可不一定。對了,還沒恭喜你獲獎,”顧一舟看了看手里的橙果茶,不要臉道:“要不我再送給你算了?”
云歲晚笑出聲,擺手讓他快點兒走。
看著人走遠,轉回去時,作突然一頓,扭頭看向熙熙攘攘的街道,目探究。
今日正好趕集,路邊都擺滿了小攤,街上人不。
云歲晚剛剛總覺得有人在暗中看著。
此時看過去時,又沒有發現異常。
錯覺吧……
回到工位,無視同事們時不時飄來的意味深長的眼神,讓他們認真工作。
下班后,云歲晚去鎮上的小學接微微放學。
往日放學鈴打響之后的十分鐘之,必能看到的小影,今日卻遲遲不出現。
云歲晚眼皮跳了跳,心里不太安定,逆著人流走進校園,腳步急切地走到微微班級。
里面早已空無一人。
站在空的走廊,校園里突然空無一人,環顧四周,怎麼也找不到微微的影。
云歲晚一,手忙腳扶住墻壁穩住形,心慌張不已。
微微不會做讓擔心的惡作劇,也不會無緣無故不打招呼就去其他地方。
幾乎瞬間,腦子里就得出結論,微微不見了!
云歲晚狠狠咬了下,用疼痛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哆嗦著手拿出手機,先給微微的老師打電話。
扶著墻壁走了幾步,然后瘋狂跑起來,朝小學的保安室跑去。
電話還沒撥出去,被突如其來的一通電話打斷。
是一串陌生的數字。
云歲晚像一只了驚的兔子,杯弓蛇影,只是一通電話便讓整顆心臟差點兒跳出來。
不得不做最危險的猜想,不敢掛掉任何一個電話。
平息了一下呼吸,連忙接起來。
“喂?”聲音有些細微的抖。
聲調剛落下,對面響起悉清脆的音:“媽媽,是我呀。”
是微微的聲音,聽出的緒很穩定,不像是到威脅的樣子。
云歲晚大松一口氣,停下來,劫后余生般彎下腰,剛剛那一瞬的害怕比自己陷險境還要深刻。
“微微,你在哪兒?”語氣很急切,忍著間的梗塞,忍不住第一次對微微責怪道:“我有沒有和你說過,沒有告訴我,不能跑,知不知道?找不到你,媽媽很擔心。”
微微聲音變得低落,語無倫次地解釋:“媽媽……,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和……舅舅在一起……”
“咚”地一聲,腦子被什麼東西重重敲了一下,云歲晚大腦空白,整個人瞬間被釘在原地。
“你說誰!”的聲音揚高,不敢置信,也失了分寸。
語氣有些尖銳,微微這下被真的嚇到了,時嗓音已經帶上了哭音。
云歲晚自我蒙蔽,可能是自己太過敏了,微微口中說的“舅舅”,可能不是季宴禮。
說不定是的某個同學的名字和“舅舅”同音呢?
剛這麼說服自己,微微那邊好像被誰拿走了手機,接著耳邊響起了再悉不過的聲音。
磁且低沉,如清晨水,清冷淡漠:“歲晚。”
對方很篤定地的名字。
云歲晚閉上眼睛,一只手覆上半邊臉,頓無力絕。
即使假死,躲到如此偏僻的地方,有人幫著掩蓋蹤跡,外接應,使用障眼法。
在他將注意力全放在國外,把國外翻了個底朝天的況下,還是被季宴禮找到。
只堅持了一年時間。
云歲晚說不出話,也喪失了要說話的。
的沉默,讓季宴禮的聲音更加冷冽,隔著手機能到男人死死制的戾氣和冷。
他張說了一個地址,意思再明顯不過,要去找他。
云歲晚不想去,更不想再與他有任何瓜葛。
依舊沉默,像是只要不說話就可以當做沒聽到,也可以當做自己不是云歲晚,而是梁云。
似是知道在想什麼,季宴禮又慢條斯理道:“微微哭了,你不來看看嗎?”
微微是的命脈,云歲晚不相信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
只有待在自己邊,才是最安全的。
云歲晚怎麼樣,都得跑一趟。
對面的人又變得很有耐心,沒有催促地靜靜等著,好像知道會答應下來。
半晌,開口只說了一個字,聲音微啞,妥協:“好。”
季宴禮說:“我讓人去接你。”
他住在離小鎮最近的市區里唯一一家四星級酒店。
來回要兩個多小時,云歲晚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等到車,然后坐進去,又來到了這里。
記憶斷了片。
等回過神來時,已經站在了酒店頂樓套房的門前。
遲遲不肯邁開那一步,很想轉就離開,因為不知道見到季宴禮之后面對的是什麼。
但有一點,云歲晚可以非常確定,他不會再給自己第二次離開的機會。
逃跑失敗的代價,將會慘痛嚴酷地失去一些自由。
但又是什麼程度上的,云歲晚不知道,卻又不得不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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