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晚上吃過飯后就回了房間。

剛洗完澡從洗手間里出來，手機就震起來。

在學習狀態時，開的是靜音模式。

唯一能讓手機有響的，是南枝給江折開的強提醒。

他給打了個電話。

南枝接起，對面卻數秒沒有聲音。

擔憂地喊了聲：“阿言？”

江折開口：“枝枝，我想見你。”

他的聲音沙啞疲憊，南枝聽得心一。

匆忙起，“那我現在去找你。”

“我在你樓下。”

南枝一怔，快步走到窗前往下看，果真看見了單元樓前那棵榕樹下頹然的影。

“我馬上下來。”

南枝出門時鞋都忘了換，穿著居家的玉桂狗拖鞋就急急按下電梯。

從樓里出來，看見滿寒氣的江折時，心揪起。

南枝細眉擰起，踮腳輕他的臉，“阿言，怎麼了？”

江折擁住，下顎抵著肩膀。

因為擔心他的狀態，服都沒來得及換，穿的還是睡。

的夏季睡單薄氣，溫度過薄薄的料傳遞，將他微涼的軀漸漸溫暖。

“老爺子想讓我和世家千金聯姻。”

南枝輕拍他的后背，安靜聽他繼續說。

他平日話，現在卻氣得語速都快了起來，“他不是向來討厭我這個外姓人麼，當初是如何強迫母親的他忘了？”

“他剛愎自用，自私自利，總是用著自己的思維方式強加在別人上。甚至為了讓母親答應嫁給一個有權有勢的人家，將關進佛堂，每天只送水。直到選擇妥協，才肯放出來。”

“可母親不愿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是到昏了過去。老爺子心了一回，沒再強迫。”

“后來母親為了和父親在一起，不惜揚言要斷絕父關系。那天暴雨加，爸媽在大門口跪了一天，老爺子才松了口。”

“我父親一直不他待見，為難，甚至設計他，試圖讓他離開母親，但父親都一一化解了。我母親也為此賭氣，婚后沒回過陸宅。”

“他所謂的疼兒，就是在去世前，一直想方設法地拆散兩人。”

“沒想到他最看好的陸蕭然死后，找不到合適的繼承人，就將主意打到了我這個外人上。”

江折埋進南枝頸窩，聲音越來越低：“我是他無用時就能丟棄的棄子，也是想起時就不放過任何一利用機會的工麼？”

從未見過他這樣脆弱又失悲憤的一面，心口像是被巨石著般，沉悶得不過氣來。

南枝知道現在最好的安方式是陪伴。

江折需要的是宣泄，訴說，而會耐心傾聽完。

他說完后，在心上的煩悶消散不。

南枝上是剛洗完澡不久后余留的梔子沐浴香味，很好聞，江折心緒漸漸平靜。

緩聲開口：“阿言，從他放棄你的一刻起，就不再是你的親人了。”

南枝抬手拍拍他的后背，“我們連陸蕭然那樣極端冷的人都能擋下，一個老人家有什麼可怕的。”

“阿言，你只要記得，我會一直在你旁。你的后還有朋友，陸承叔叔，之桃姐，很多很多人在。”

“不管誰來，都無法拆散我們，”南枝溫聲，“你別忘了我們可是爬上了海拔最高的珠山，將刻著我們名字的同心鎖鎖在了山頂。”

“我們已經鎖死了。”

江折低笑：“枝枝，幸好有你。”

聽他語氣如常，南枝松了口氣。

正要說話，就聽見后有道驚喜的聲響起：“咦，南枝學姐！”

南枝轉過頭，是徐雪。

后者注意到江折，笑意收斂，拘謹地喊了聲：“江折學長。”

南枝聽唐圓說，馮斯年已經接了徐雪的追求，兩人已經正式在一起了。

馮斯年就住在南枝隔壁單元樓，見到徐雪在這，倒也不意外。

“抱歉打擾到你們了，”徐雪面歉疚，“我一直都很崇拜南枝學姐，所以每次見到你都很激。”

“小雪，怎麼去了這麼久還沒回來，我爸還等著你……”

馮斯年的聲音在看見南枝兩人時驟然一停。

南枝對徐雪的印象說不上好，但也不差。至看在曾經是同學的份上，不會輕易落了臉。

可馮斯年不一樣，南枝對他嫌棄得很。

不想多做停留，朝江折道：“阿言，上我家坐坐吧。”

“好。”

徐雪識趣地沒有再搭話，目送兩人進了單元樓。

見馮斯年的目追著兩人，咳嗽兩聲：“怎麼，還對南枝學姐念念不忘？人家可是和江折學長甚篤。”

他收回視線，忙解釋：“沒有，我現在心里只有你。”

徐雪笑著反問：“是嗎？”

馮斯年一直覺得徐雪不是那麼喜歡自己，的笑容總是不達眼底。

每次細看時，的眼底還掠過難以察覺的厭惡和冷漠，可很快又消失不見，快到讓他以為是錯覺。

徐雪開心挽上他的手臂，“斯年，我們走吧。”

*

南枝將江折帶回家時，南安平和葉蓉已經睡下了。

作不敢太大，怕吵醒兩人。

南枝沒開客廳的燈，只開了手機的手電筒照明。

“先湊合一下吧。”

江折對家的構造已經很悉，練地從鞋柜里找到了專屬拖鞋。

南枝帶他先回了房間，從柜里拿出準備送他的服。

“本來打算下次見面時給你帶，但現在也派上用場了，”準備的是一整套，鋪在床上，“怎麼樣，好看嗎？”

南枝很喜歡將江折打扮清爽休閑的風格，選的這一也是清新的調。

“枝枝眼很好，我很喜歡，”他眼尾輕勾，“只是只有外穿的服。”

眼皮跳了一下，磕磕絆絆地說：“那、那你可以自己買嘛，現在外賣上什麼買不到？”

見意料之的臉紅了，江折逗的計劃通。

他的枝枝還真是可，逗一下就臉紅。

“那就借用一下枝枝的浴室了。”

南枝點頭，“好。”

江折去洗澡的工夫，去收拾了一下對面的客房。

等他出來，就能直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