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宇鵬的話其實才最近現實。
如果不是他母親迫,他們確實不會有集,或許會在魏宇鵬過年歸家的時候偶爾在路上見一面,但他們也會是彼此不認識的狀態。
會在餐館打工,或者去當電話客服,超市前臺,然后瑟的在遠看著著得英俊儒雅的男人,只敢遠遠看著。
因為那樣會清楚的知道自己配不上。
自己是井底蛙,可能這輩子也只能困在這樣的小縣城,魏宇鵬這種考上大學考出去的高材生,是這輩子都不可能接的那一類人了。
他的母親找人算命迫他娶,說是娶了能大富大貴。
可娶了魏宇鵬得到什麼了?自己都知道自己不是多好的人,如果是男人,也不會選擇娶自己進門。
張雨萌苦笑一聲:“你就真的這麼狠嗎。”
魏宇鵬沉默片刻,嗓音里面摻雜著涼意。
他在那邊好像點了煙。
其實除去應酬的時候魏宇鵬很煙,但他現在又在煙了。這說明他很煩躁,或者說令魏宇鵬很煩躁。
過了片刻,聽到魏宇鵬開口了。
“那天視頻是肖云安助理發給我的,他的助理約我見了面,晶晶那晚喝了你弟弟加料加藥的酒,最近本就虛弱,因為這一鬧連著燒了三天。”
“我跟你結婚的時候我講過有個很疼的妹妹,我說我會先照顧我們的大家庭,你是我的妻子我一定最看重你,我只是希能在妹妹需要我的時候幫一把,讓知道在海市不是孤一人,你那時候答應的好的,我也覺得我老婆人真好。”
他說到這里竟然笑了,只是笑聲帶著點嘲意。
“我不會像別的男人那樣認為妻子孩子是外人,你是知道的,家里的錢都歸你管,你借出去五十萬我也沒多說,我是這麼說也是這麼做的,我對晶晶,僅僅是因為沒有人愿意去,我從小就告訴自己長大后要護著我這個妹妹……我想我結婚起碼我妻子可以接妹妹,你答應的很好,但你不是這麼做的。”
“長得漂亮你罵狐貍,對兒子輕聲細語你罵裝好人是綠茶白蓮花,在家里做飯你說油放多了,在房間晚睡幾小時你都要罵浪費電費,你說天生來討債的,說是賠錢貨……你罵過的更難聽的我實在說不出口,我每次想到那些我就對自己說……魏宇鵬你真是王八蛋啊。”
他啞著嗓子道:“你小時候不是對自己說長大要護著妹妹嗎?你這個王八蛋就是這麼護著的?任由妻子辱罵欺凌……真不是個東西啊。”
魏宇鵬了口煙嗓音沙啞:“張雨萌,我們早就該離婚了。”
張雨萌本來支支吾吾的一句“對不起,我你”卡在嚨里,化作一聲細小的嗚咽。
張雨萌鼻腔突然酸脹得厲害,慌忙用袖口捂住,卻擋不住淚水從眼角溢出來,在手機屏幕上洇開一小片水痕。
現在后悔了,不該去招惹陳晶晶的,可是一切都已經晚了。
魏宇鵬早就對徹底失了。
張雨萌攥手機,指節發白。
紙箱堆的隙里進一縷夕,斜斜地照在抖的手背上,低頭就看到自己手指上的婚戒。
“我、我在收拾東西……”的聲音斷斷續續,每個字都帶著哽咽,“我馬上……搬走了。”
電話那頭靜了半晌,靜得能聽見自己心跳在快速跳。
魏宇鵬終于嗤笑一聲,那笑聲像一細針刺進心臟:“早該走了,不是麼?”
魏宇鵬一句話,又一次刺傷。
對。
早該走。
如果他們早些離婚,他的妹妹就不會到傷害,他不。
猛地屏住呼吸,淚水大顆大顆砸在紙箱上。
眼前模糊的視線里,閃過無數碎片,是跟魏宇鵬在這個家的回憶……可此刻,那些回憶碎片全變了扎手的玻璃碴,割得眼眶生疼,只想不停的掉眼淚。
“你……有沒有想過……”試圖抓住最后一稻草,想問能不能不離婚,可不可以復婚,他好好他,不能沒有他。
可嚨里的酸太濃稠,堵得說不出話。
“張雨萌,別折騰了。”魏宇鵬的聲音突然冷,“該走的流程都走了,你還想演到什麼時候?”
“啪嗒”。
手機從掌心落,屏幕在瓷磚地上撞出細小的裂紋。
蜷蝦米,把臉埋進膝蓋,哭得渾發抖。
紙箱堆的影子在暮里搖晃,像是無數張嘲笑的。終于明白,那些曾以為堅固的,原來早就在日復一日的沉默與爭吵中,風化了齏。
撿起掉落到地上的手機,電話還未掛斷。
抹了把臉上的淚水:“我沒想折騰,我只是……我只是想說我其實好你。”
魏宇鵬沒有回應,這就已經是委婉的拒絕,他這就是回應,像是告訴,他不需要的。
張雨萌眼淚又流出來:“我搬不走太多東西,我已經準備回老家了,我需要先租房子,等我安置好后會發地址給你,你再把我收拾好的行李寄回去好不好。”
“魏宇鵬,你別拉黑我,行嗎。”
這句話帶著懇求。
“不會拉黑你。”魏宇鵬聲音淡淡的。
正當張雨萌以為他對自己還有時聽到對方說:“畢竟你是孩子的母親。”
說到最后還是因為孩子,而不是因為。
張雨萌又一次抹去臉上的淚水說了聲好。
走廊聲控燈突然亮起,白刺得睜不開眼。抓起行李箱,拖著它撞開門的瞬間,手機里面傳來魏宇鵬掛斷電話的聲音。
離開前,最后一次向這間住了很久的房子。吊燈在風里輕輕晃著,可門終究“咔嗒”閉合,切斷了所有。
張雨萌踉蹌著走進漸暗的樓道,淚水還在流,卻漸漸嘗不出咸味了。只有腔里那片酸的荒原,在無聲地坍陷,坍陷,直到連疼痛都了奢侈。
和魏宇鵬,這次是真的離婚了啊。
以后他再也不用擔心自己會傷害到陳晶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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