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硯辭的言語毫不掩飾。
如果放在以前,顧硯辭如此坦誠,溫會很開心。
可是此此景,實在開心不起來。
“擔心我什麼?”溫仰頭迎視他的目,輕笑聲彌散在風里,“擔心我因為其他人討論我媽拋棄我而難堪?怎麼會呢?這點難堪,怎麼能比得上我這三年被污蔑心積慮爬你的床、被所有人誤會是宮上位呢?”
溫的控訴和質問都像是一把又一把的刀在顧硯辭的心口。
“顧硯辭,你明明知道真相,你明明知道我是清白的,你從來沒有想過告訴我!”
“對不起……”顧硯辭想去拉溫的手,被溫躲開。
“對不起什麼?”溫只覺得可笑。
閉了閉眼,將眼里的酸給回去,抬繼續往前走。
顧硯辭大步跟上去,再次想去拉溫的手,溫再次準躲開。
兩個一來一回的拉拉扯扯,惹得周圍假裝路過實則看戲的同學忍不住側目。
溫加快了腳步,不想在這里為大家看戲的對象。
不用想也知道,就剛才和顧硯辭的這幾個小作一定已經被傳到了校園網上被大家討論。
溫買的房子就在學校附近,很慶幸自己當時以防萬一,給自己留一個容之所,沒想到這麼快就派上了用場的。
溫打開房門,一抬胳膊,滿臉冷漠的將顧硯辭擋在門外。
“知知,我們只是吵架。”顧硯辭沒頭沒尾的突然來一句,陳述句,卻又像是在確定什麼。
“顧硯辭,事發生到現在,你覺得我們是在吵架,”溫覺到了深深的無力,“可是我們連在吵什麼我都沒有找到!你本沒有想和我通!”
“你的想通就是一個人搬出來住?”
男人的反問聲在空曠的走廊回,漸漸消失。
顧硯辭率先意識到自己語氣里的冷厲,“……抱歉,我沒想兇你。”
給他解釋過的,繼續看到他,會想離婚。
既然選擇出來,那就代表依然他,不想離婚——這個認識讓顧硯辭勉強冷靜下來。
但是顧硯辭對溫出來住的行為耿耿于懷,因為離了自己能掌控的范圍,讓他很沒有安全。
“那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溫一副‘好啊,我和你通’的架勢。
依然堵在門口,沒有讓顧硯辭進門的意思。
男人薄微,半晌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他不說話,溫問:“如果不是別人告訴我當年的真相,你是不是打算瞞我一輩子?”
當初查過當年到底是誰泄的消息,但是沒有查到。而南韻背后有丹尼爾幫忙,差錯發現當年真相,比這個當局者迷的更容易。
“抱歉,我不想騙你。”事到如今,顧硯辭也不敢騙。
溫對這個答案并不意外,自嘲的笑了聲:“你看,顧硯辭,我們的開始源于謊言和欺騙,這大概就不是一個好的兆頭,我們的婚姻——”
“溫!”
男人厲聲打斷的話,聽不得說出任何對這段婚姻關系的喪氣話。
顧硯辭的臉很難看,道:“我不信什麼兆頭,也不信什麼命中注定!”
一梯一戶的大平層戶型讓走廊格外的安靜,盛夏連飛鳥的啼都沒有。
熱浪卷著風從樓道窗戶裹挾進來,與從室鉆出來的冷氣形對沖。
男人的聲音不疾不徐又鏗鏘有力的響起:“溫,如果可以,這件事我的確打算瞞你一輩子。很可惜,事與人違。”
溫憤怒地瞪著他。
顧硯辭繼續:“因為我沒有把握你在得知真相后,是否會離開我。三年前,我用非常手段娶到你,苦心孤詣讓你自愿嫁給我,這樣的好機會,我不會有第二次。我們的婚姻從來不是什麼命中注定,是我機關算盡的謀已久!”
溫的心口像是被一塊巨石著,讓不過氣來。
驕傲的顧硯辭,竟然會是這樣想的?
忍著心痛,說:“可是,我們明明可以有一個很好的開始,顧硯辭,你從來沒有給過我機會。”
不曾給過機會,因為不信任。
顧硯辭垂眸,嗓音很低:“知知,我賭不起。”
溫睫微。
男人再次抬眸,黑沉的眸子里遍布瘋狂:“我不確定你心里喜歡的人是誰,未來有無數變數。我需要保證,除了我,你別無選擇。”
他要在那晚之后,就定下!娶!讓為他的妻子!
“可那是我十八歲生日,我是自愿和你發生關系的顧硯辭!”溫緒有些激。
難以置信,都愿意和他滾床單了,他還在說什麼不確定喜歡的人是誰這樣的混賬話!
“萬一你是一時興起呢?”顧硯辭平靜的剖白自己,“知知,在上,我從未得到過我想要的。我不敢給你機會,萬一這個機會是讓你逃走呢?與其說是不信任你,不如說,我不信任我自己。”
——顧硯辭不相信自己能夠在上獲得勝利。
“你以為我喜歡景舟哥哥。”
“是。”
“你覺得你爭不過景舟哥哥。”
“是。”
“你覺得你不如景舟哥哥。”
“是。”
溫眼中含淚:“可是顧硯辭,在我心里,我從未覺得景舟哥哥比你重要,也從未覺得你不如景舟哥哥!”
顧硯辭心中微,這樣的話,不是第一次告訴他。
然而,此時此刻,依然會讓他心不已。
不是因為給了他需要被彌補的肯定,而是因為,彌補給他的人是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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