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哥兒將姐兒給的首飾拿了出來,勸著王老四去城裏找大夫來漁村看傷,而哲哥兒還有其他要的事要辦,沒辦法城了。
隻是王老四見到這貴的首飾,不僅沒有歡喜,反而是嚇了一跳,連忙跑出屋外四下瞧了瞧,這才進屋,並將大門關上,方說道:“這些首飾哪兒來的,萬不可在外頭了出來,可是要殺頭的。”
哲哥兒皺眉。
王老四見他不懂,隻得拿出一件首飾指著上麵的刻字說道:“這是胡家人的首飾,你莫不是來的,這首飾要是流落到外頭,不但不能變現錢,還會被舉報到胡府,胡府向來霸道,那可是要殺頭的大罪。”
這做法,便是當今皇帝都沒有這麽霸道過,怎麽憑著一件首飾就要殺頭了。
王老四直搖頭,“我尚不知公子是何方人,但可看出,公子與我等不同,不曾過苦,不知我們貧苦百姓的艱難。”
“在登州,胡家就是天,而且不僅是胡府,其他各府權貴,他們所有的用都是有標記的,一旦流落到外,定有人來查源頭,所以這些東西不僅用不了,且不敢用。”
要說王老四懂得這麽多,還得從王老四趕船走私上說起,他幫著走私的東西,放在國法麵前是誅九族的大罪,可若是放在登州,卻是謀生的營生。
而且這些走私船,在登州是不會有人管的,他們都知道有來頭。
隻是在海上的運輸過程中,不僅經曆海上的風暴,還有不知來頭的海匪流寇,所以他們提著命走上一趟,賺點兒現錢快錢糊口,卻仍舊貧窮無比的原由。
哲哥兒將首飾一一看過後,眼神一轉,問道:“若是將這些都融了去,可以拿來用麽?”
王老四聽了,既驚又怕,但也沒有反對,一旦融了就看不到標記,再流市場,誰還知道源頭。
可是上哪兒融去,被人發現就是死罪。
哲哥兒將首飾收了起來,他準備出門,王老四知道哲哥兒的用意,激的朝他跪了下去。
哲哥兒將他扶了起來,看來得先救王小,報了這恩。
夜,城裏宵,一黑的年郎提著個小包袱躥進了一間首飾行的後院。
一位老工匠半夜被一柄匕首抵了脖子,不得不去了工房。
一日後,漁村裏來了一位赤腳大夫,聽說是其他州郡遊曆而來,對登州並不,隻是在經過登州地界時被人威脅帶來了漁村。
王小的傷勢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問題還是常年營養不良導致傷勢加重,無法恢複。
赤腳大夫醫不太行,倒也不是特別的差,懂得照顧人。
哲哥兒將銀袋給王老四,並叮囑赤腳大夫好生看護病人,代完後,哲哥兒便走了。
登州一險山頂,哲哥兒找來信鳥,向道觀的牧心求問解藥方,他知道此地離京都更遠,信鳥飛往京都,且不說半途有無可能被殺,便是進了京都地界,也會有兵阻攔,反而了行跡。
如若將信傳回道觀,一是隔著近,二是道觀在山上,信鳥出現,觀中人不僅不會殺,反而會特別的注意,而若能將他們的師父牧心請出山,想來兩個姐姐也有救了。
隻可惜牧心師父年歲已高,恐怕難以下山,若能寄來解藥方子,那也是好的。
哲哥兒不敢將全部希放在信鳥上,自己也不閑著,在山中尋找解藥的同時,也會四下打聽胡家人的事跡。
胡家有這種控製人的毒藥,絕無可能是第一次用,若有先例,指不定能尋到蛛馬跡。
哲哥兒沒有回來的這幾日裏,漁村裏的王老四家,王小經赤腳大夫照護,終於醒了,也能下地走路了。
鹽奴坊裏虧空的,補了這幾日,人也神了不。
王老四老眼含淚,看著孫兒又活潑了起來,人活著也有了希。
再等哲哥兒回來時,赤腳大夫已經走了,王小還能給阿翁織漁網。
哲哥兒背著一籃子草藥了回來的,他一回來就去了廚房,研製了半日熬出來的湯藥,聞了許久後又倒在了旁邊的水裏。
有魚蝦吊著水遊過來,不小心吃下了湯藥,瞬間翻了白肚。
王小見了,一臉震驚的看向哲哥兒,著聲開口:“是毒藥。”
幹弱的五小看著不像八歲的孩子,一雙眼眸卻是又大又亮,裏頭的驚恐之也沒有半點藏著,看哲哥兒像是重新審視一般。
王小很快又反應過來,上前一步掂著腳取下了哲哥兒綁著頭發的繩子,一頭烏發落,哲哥兒嚇了一跳,王小卻是說道:“原來是你。”
在此刻認出來了,披著頭發的哲哥兒與那日去鹽奴坊救王小的小小姐是如此的相像,終是明白了。
哲哥兒無奈的將頭發綁了上去,代道:“廚房裏莫進來,我且將藥渣清理了。”
王小認出是他後,反而不怕了,一路跟著來到廚房門口,問道:“你明明會醫,為何還給我抓個赤腳大夫回來。”
哲哥兒一眼就看出王小這傷不重,都是皮傷,但子底子差,所以要調理,而哲哥兒本沒有時間留在漁村,他要替姐姐找解藥,所以就抓了個赤腳大夫回來。
哲哥兒一邊清理藥渣,一邊答非所問:“我瞧著你子好了,我也替你們準備好了,今晚的船,你跟你阿翁一起離開,往雲州去,我有手書一份,到了雲州,找到我姐姐,會庇護你們,也會讓你們食無憂的。”
“至於見到我姐姐,你們千萬別說我在登州的況,過不了半月,我也就回雲州了,我不想我姐姐擔心。”
王小雖然隻得八歲,卻是極為懂事的,聽出了哲哥兒的話鋒,回頭看向自家阿翁,他們祖孫二人在這小漁村裏生活了這麽多年,今晚就走,阿翁自是舍不得,但替阿翁做了主,他們必須走。
或許如小恩人說的,去往雲州是另一條生計。
“好,我會帶阿翁走的。”
王小不多問,哲哥兒還忍不住看了一眼,卻對上清亮的杏眸,有那麽一瞬,哲哥兒覺得這小姑娘的眼睛有些像他的母親,杏眼清亮,眉宇溫,這讓哲哥兒想起了母親,心頭不免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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