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場很大，綠草如茵的圍欄與湛藍如洗的天空相接，一幅壯景象。

慕灼華與齊瑛悠閑騎馬，兩人一前一后，隔得不算近，只是能流的距離。

他們對赫連梟的到來渾然不覺。

而馬場的奴才們眼尖，瞧見陛下后立刻將陛下心的寶馬雪虬牽了過來。

雪虬渾雪白，無一雜，鬃隨風飄，四蹄修長有力。

赫連梟一個利落的翻，坐在雪虬上。

雙微微一夾馬腹，雪虬便朝著慕灼華和齊瑛的方向疾馳而去。

齊瑛忽聞急促的馬蹄聲，下意識地側頭去。

陛下竟然來了！

他不敢有毫耽擱，迅速翻下馬，恭敬地站在一旁，頭低垂著。

轉瞬之間，赫連梟已騎著馬來到慕灼華旁。

他的影在下顯得格外高大。

慕灼華下意識地輕呼：“陛下？”

“朕讓你學騎馬，你就是這般敷衍朕的？”

還不等慕灼華回答，他低下頭，目向一旁的齊瑛，“你為教導熙妃騎馬之人，就是如此盡責的？”

齊瑛渾一，立刻單膝跪地：“陛下恕罪，是微臣失職，未能將熙妃娘娘教導好。”

“陛下，師傅他教得極好，是臣妾愚笨，怎麼也學不好，此事與師傅毫無干系。”

赫連梟轉頭，目再次落在慕灼華上。

“師傅？”

以往也有妃子為了提升馬，從他這兒請前侍衛教導。

在他看來，青天白日下，侍衛與妃嬪之間并不會有逾矩之事。

所以，當他有了讓慕灼華學騎馬鍛煉的念頭后，便隨意吩咐王裕找個侍衛去教導。

若是他們愿意擔著家族滅門的風險，行茍且之事，赫連梟也愿意全。

一般的妃嬪，哪個不是極力與侍衛保持距離，撇清關系，可倒好，直接稱呼為“師傅”。

齊瑛聽到慕灼華的稱呼，心中也是一驚。

他抬眼，瞥見陛下愈發黑沉的臉，只覺一寒意從腳底直竄上心頭。

“陛下，娘娘是會騎馬的，應當不需微臣再教導了。微臣這就告退，不打擾陛下與娘娘了。”

赫連梟冷哼一聲，一甩袖。

齊瑛如獲大赦，趕忙翻上馬，策馬跑走。

慕灼華輕聲問道：“陛下，您怎麼了？瞧著似是在......生氣？”

赫連梟直直盯著慕灼華，眼中怒火未消。

冷冷開口道：“你貴為熙妃，竟稱呼一個侍衛為師傅。你既是朕的妃嬪，他師傅，那朕該如何稱呼他？”

慕灼華微微咬，趕忙辯解道：“臣妾不過是在馬場且齊瑛侍衛教導臣妾騎馬時，才順口喚一聲師傅罷了。”

張地絞著手中的韁繩，眼神無辜。

“那你可學會了？”

慕灼華低下頭，囁嚅道：“臣妾本就是會些騎馬之的，只是……”

只是不想騎馬，一是騎馬時大側會被磨得生疼，二是馬不佳，騎行時顛簸得渾難。

“會了？”

赫連梟再次重復。

慕灼華猶豫著點頭。

“那就讓朕瞧瞧，妃學了三天，究竟學了什麼模樣。”

說罷，他揮手中馬鞭，“啪”的一聲，甩在了慕灼華的馬屁上。

慕灼華沒料到赫連梟會有這舉，直接花容失，趕拉韁繩。

那匹馬嘶鳴一聲，撒開四蹄狂奔起來。

慕灼華只覺耳邊風聲呼嘯，從未騎過如此快的馬，心中全是恐懼。

赫連梟，他發什麼瘋！

赫連梟著在馬背上巍巍的慕灼華，心里一，后悔的緒一下子涌上來。

他本就因懷疑奉違，在自己面前裝弱，實則暗中為南朝傳遞消息而煩躁，來到馬場又撞見與齊瑛騎馬，還稱呼“師傅”。

一時怒火攻心，才做出此舉。

此刻見如此狼狽，他手中的馬鞭，抿一條冷的直線。

不再猶豫，騎馬追了上去。

慕灼華騎在馬上，心跳如雷。

手心和大側傳來的劇痛，讓柳眉蹙起。

手中的韁繩是糙的麻繩，隨著馬匹的顛簸，能覺到手心的皮正被一點點刮破，甚至已有鮮滲出。

可絕不能松開韁繩。

以這速度，若是松手掉落，不死也得重傷。

可本就力氣有限，實在難以在馬背上堅持太久。

只能彎腰，匍匐在馬背上，試圖穩住形。

知道赫連梟就在后，再也顧不上其他，帶著哭腔求饒道：“陛下，我錯了，我不會騎，你讓馬停下來，我不想騎了，嗚嗚……”

赫連梟跟在后，本就是擔心出意外。

聽到可憐兮兮的求饒聲，加快速度離更近些，隨即不再猶豫，立刻吹了聲口哨。

那匹馬像是接到了指令，前蹄揚起，隨后落地停了下來。

可慕灼華因手上沒了力氣，又破皮流，慌之中本抓不穩韁繩，只覺一輕，整個人直接從馬背上摔了下去。

赫連梟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兒。

他眼疾手快，一腳踩在馬背上，借力縱一躍，朝著慕灼華摔落的方向飛去，將抱住。

赫連梟摟著的腰落地，奈何慕灼華得厲害，子不控制地往下墜。

他直接將人橫抱在懷中。

此時的慕灼華閉著雙眼，長睫上還掛著未干的淚痕，臉蒼白。

待發覺自己并未摔在地上，而是被赫連梟救了，心中沒有激，反而涌起一怒火。

在紫原一直抑的本，經歷這驚魂一刻后，徹底發。

一邊用力捶打赫連梟的口，一邊控訴：“陛下若是想讓臣妾死，大可不必用這法子！”

赫連梟抱著，任由捶打。

他皺著眉，“不是你說你會騎馬的嗎？朕記得你都學了三天了。”

本以為已學有所，哪曾想，控馬都不會。

赫連梟對于口并不怎麼有力的捶打毫無覺，只是……

他聞到了一腥味。

赫連梟神一凜，擰眉低頭去，只見慕灼華握拳的手正滲出跡，在白的小手上，格外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