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最近接了一個經濟詐騙的案子，又要出差，到異地看守所去見當事人。行程很，需要當天去當天回，沒和梁靖森打招呼，直接跟著同事乘高鐵出行。

路上，打開電腦，理工作。

消息框彈出陳莉的消息：[我回京市了，什麼時候有時間約？]

陳莉初中就去了香港讀書，這些年工作和生活的重心早就偏移，現在能回來，估計也是為了見見朋友。裴玉自然不能讓的期待落空，先回復：[今晚就行，我現在出差，回去聯系你]

對方沒個正形：[好，帶上你家梁讓我觀觀]

裴玉：[……]

到了看守所，們先提份證明，后在公安機關的配合下，和當事人談了案件相關，就又得回去趕高鐵。這一路奔波，裴玉和同行律師只在車站里買了份麥當勞，簡單充充。

車程三個小時，裴玉在路上就把剛了解的況整理文，并酌修改之前做好的策略要點，更有利自己開庭后的辯護思路。

回到公司，工作也很忙，借著去茶水間的空閑，給梁靖森發消息：[晚上我請朋友吃飯，想見你]

裴玉把杯中的咖啡喝了大半，對方都沒回復，應該是在忙。其實說來也搞笑，梁靖森每天都來找，甚至提供車接車送服務，讓無意識中覺得，他這個大老板特別有時間，每天閑得甘心圍著一個人轉。

但理論上，他比要忙，偶爾還要兩個城市來回跑，其間距離并不近。

過了一小時，梁靖森的消息才來：

[剛剛在開會]

[你哪個朋友]

在裴玉心中，陳莉對梁靖森來說是有點尷尬的名字，不好意思直說，因為們當初胡扯的聊天記錄都被梁靖森發現了，還因此讓他堅信對他不忠，兩人分手多年。

裴玉自己都尷尬，偏偏陳莉看熱鬧不嫌事大，要見梁靖森。

這邊還猶豫要不要和他直說，對方的電話就直接撥過來，嚇得出神的心尖一。

了心跳，小聲接聽：“嗯？”

聽筒里的男聲低沉有耐心：“誰的名字這麼難以齒啟？別告訴我是你前男友。”

“……”

裴玉剛平復的心跳又突突加速，抿，忍不了他：“梁靖森，你是不是有綠帽癖啊？”

手機像被沉默吞沒，一點聲音沒有。

裴玉看了眼屏幕，確認對方沒掛。他不說話，讓突然有點臊，覺得自己可能過火，彌補道，“我只是……”

“懂得真多。”

梁靖森突然出聲，輕哼聲出一說不清的玩味：“平時都在哪里學習？也教教我。”

“……”

裴玉間梗住，面莫名漲紅：“我……我看法條啊，看案子，沒看別的。”

梁靖森悠緩的語調沾著點壞勁兒：“我說你看什麼了嗎。”

“……”

“不跟你說了，煩人。”

不等他回應，裴玉直接掛了電話，把手機嗖的一下到桌面遠，不想再理會。

翻過手背自己的臉，很熱。

晚上準點下班，裴玉已經想好打車去訂好的餐廳，梁靖森的車就緩緩停在每天接的位置。他搖下車窗，特裝，朝勾勾手指。

“……”

這肯定是病，太Bking。

但好在他看起來愿意和朋友見面了。

裴玉上車，還是覺得提前說清楚比較好：“我那位朋友你認識，只是沒見過面。”

導航是裴玉弄的，梁靖森按照路線行駛，腦中卻想不到說的是誰，問道，“想不起來，是誰？”

下午被他調侃一番，裴玉現在還記著仇，莫名就理直氣壯起來，故意兌他：“就當初和我發郵件討論你，被你抓包的那位，Cecily，中文名字陳莉。”

車廂突然陷沉默。

裴玉轉頭看他，眼尾是晦的壞笑：“你會尷尬嗎？”

梁靖森下頜微抬，深吸一口氣，目如炬直刺前方，仍維持著一貫的強勢。半晌，他聲音似凝著層霜：“背后說人壞話的又不是我，有什麼尷尬的。”

裴玉角翹起：“你還生氣啊？”

梁靖森淡聲：“沒有。”

裴玉努不信，后腰靠回原本的位置，佯裝輕嘆：“我也尷尬的，但到了京市就想約你吃飯，搞不懂，您多擔待，是我們倆小孩當初不懂事，您大人不記……”

“要我把你請下去嗎？”

“啊？”

裴玉懵住。

前面在等紅燈，梁靖森睨向：“再說這麼惡心的話，就下去。”

裴玉明白他什麼意思，可往左看是護欄，往右看是排的車流，下不了，也不想下。

嘁了聲，低嗓子嘟噥：“兇什麼啊，給你道歉還有錯了。”

“不需要。”

梁靖森重新啟車子，側臉廓冷峻：“舊事不用重提。我若還介意，現在也不會和你坐在這。”

“……”

裴玉瞬間正經起來，神略微不自然：“我開玩笑的，不說了。”

話題就此翻篇兒。

陳莉在香港生活多年，裴玉沒請再吃粵菜，選了家有名的私廚，訂了滿桌京市特菜。

原以為陳莉和梁靖森見面時氣氛會尷尬，沒想到，陳莉完全自來，和梁靖森打招呼時，用的還是當初在郵件里對他的戲稱“公子哥”。

梁靖森看起來也是真的不在意，竟然還能和握手：“換個稱呼，Sven。”

陳莉莞爾，禮貌握上去：“Cecily。”

見兩人氣氛還算友好，裴玉無聲松了一口氣。和梁靖森共坐一面，算是盡盡地主之誼。

菜正在上，陳莉輕晃酒杯，眼底閃似有若無的戲謔：“真般配，不愧你當初那麼喜歡，追到香港去。”

裴玉面一赧，作突然忸怩起來，著聲音：“祖宗，別說這個行嗎……”

陳莉卻不在乎地眉梢一挑，指尖著桌面，問似的對梁靖森：“我們小玉經歷單純，自打遇見你就一心一意撲在你上。今兒我作為朋友，也問你句話，到底是不是非不可啊？”

裴玉的臉更紅了，但沒有阻止朋友為仗義出頭。甚至，有意放輕呼吸，想聽聽梁靖森接下來的回答。

就見他目沉了沉，語氣陡然認真："當然非不可。否則，你我本不可能同桌吃飯。"

是他屋及烏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