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嬤嬤等人守在床前,圍著孩子, 看他睡得紅撲撲的小臉,一群人都面和的微笑。
自從七皇子陸玄愔長大人后,加之皇后中毒,坤寧宮已經許久未有孩子踏足,如今突然看到這麼個小人兒到來,還是他們皇后的嫡親孫子,怎不讓這群宮嬤嬤們喜之極,眼睛都不錯地盯著,生怕出了什麼事。
見皇后和雍王夫妻倆參加宮宴回來,知道他們要帶小郡王離開,宮嬤嬤等人都面不舍,一邊叮囑嬤嬤回去時小心,莫要凍著小殿下。
嬤嬤們暗忖,叮囑們也沒用啊,反正到時候也不是們抱小殿下。
們就沒見過這麼寵孩子的,特別是在府里,只要王爺沒事,都是他抱孩子,這都不寵什麼?
果然,等他們離開時,陸玄愔親自抱起睡中的孩子。
孩子雖然裹得嚴實,但他是大男人,手長長的,抱起一個孩子完全不顯笨拙。
皇后不舍地看著他懷里的孩子,怕凍著孩子,毯子裹得很嚴實,只出小半張的臉蛋兒。
看著那睡得紅通通的臉蛋,說道:“你們好好照顧他。”
陸玄愔點頭,暗忖這是他和映玉的孩子,他們當然會照顧好他。
褚映玉溫聲道:“母后,等天氣暖和,兒媳再帶縝兒進宮來看您。”
皇后笑了笑,想說什麼又止住,最后只道:“你們回去罷,路上小心些。”
兩人抱著孩子,走出宮門,登上等在那里的轎輦。
皇后站在宮門前,目送轎輦在夜中離去,直到被紛揚而下的雪吞沒,再也看不到他們的影子。
宮嬤嬤聲道:“娘娘,外頭冷,您還是回去罷,您的還沒好呢。”
皇后的只是看著比以前好一些,但和正常人比,還是病弱又蒼白的,稍有不注意,便會大病一場,需要無比的小心。
皇后搭著宮嬤嬤的手返回殿,坐到暖炕上。
挨著一個湖藍云錦的大迎枕,怔怔地坐著不說話,似有滿腹的愁思。
宮嬤嬤將熬好的藥端過來,服侍喝下,輕聲說:“娘娘可是還在想小殿下?”
皇后搖了搖頭,然后又嘆了口氣,說道:“本宮只是覺得,有些對不住玄愔和映玉,縝兒是他們的孩子……”
宮嬤嬤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寬道:“娘娘,王爺和王妃都知道您的難,會諒您的,他們都是識大的……”
皇后苦笑,“再如何諒,看著自己的孩子日后不能他們父親、母親,在禮法上只能叔父、叔母,只怕他們心里會難罷。”
也是當母親的,如何不能理解那種心?
只是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如果錯過這次的機會,不知道局勢會有什麼變化,只能委屈他們幾個。
若是他們怪,也認了。
**
兩人回到王府時,夜已經深了。
陸玄愔一只手抱著孩子,一只手牽著,將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送回到溫暖的屋子里。
屋里燒著地龍,比較暖和,他將裹著孩子的毯子掀開。
剛掀開毯子,孩子就醒過來,迷迷糊糊地往周圍看,然后哼唧起來,小吧噠著,這是肚子了。
褚映玉人將孩子抱下去喂,夫妻倆也在下人的伺候下洗漱,準備歇息。
明天初一,還要進宮賀歲,還有得忙。
閑適了好幾個月,突然忙起來,褚映玉還真有些不習慣。
躺在溫暖的床上,默默地想著今日進宮遇到的事,心里約有某種預,忍不住問:“王爺,父皇和母后……”
陸玄愔知道已經明白過來,低頭吻了吻的額頭,輕聲說:“父皇想……將縝兒過繼給……三哥。”
褚映玉怔在那里,然后坐了起來,看向邊的男人。
他也跟著坐起,一雙幽深的眸子靜靜地看著,不錯過臉上的神。
褚映玉皺了皺眉,說道:“如果將縝兒過繼給先太子殿下,是不是會封縝兒為皇太孫?”
想到皇后和元康帝曾經的約定,過繼他們的孩子給先太子,再封他為太孫,倒也能理解。
怪不得今兒皇后和元康帝的態度都那麼奇怪,只怕那時候,元康帝是特地去慈寧宮看孩子的,那玉佩也是他特地給孩子的,變相地告訴皇后一個訊息。
陸玄愔一直盯著,目沒有離開過,將的神盡收眼底。
他低聲道:“映玉,愿意嗎?”
愿不愿意將他們的孩子過繼給先太子,讓他為皇太孫?
褚映玉不答反問:“王爺,如果我不愿意呢?”
陸玄愔眉眼染上冷意和戾氣,“那就,不過繼!”
這是他們的孩子,是辛苦生下來的,如果不愿意過繼,他自然也會拒絕,大了這輩子再來一次宮變,殺上皇位便是。
他不懼世人的流言,不懼朝臣的攻訐,不懼天下的責罵,更不懼后人的謾罵……
不過是王敗寇,歷史是勝利者所書,再洗一次京城又何妨?
褚映玉被他的果決和狠戾震了下,馬上道:“別……我沒有不愿意。”
如果是前世,或許是不愿的。
和很多人一樣,覺得孩子過繼出去,就不是自己的孩子了,沒有了母子的名份,百年后孩子祭祀的也不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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