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只是孫子的婚事,他是當祖父的人,自有作父母的心,這些何須他來心?還特地走一趟,親自來問自己。
外祖父的行為實在怪異,但也能說明其中的問題。
“爹,這嫁娶之事,哪里有兩頭大的道理?”靜安郡主忍不住了。
大周朝可沒有平妻的說法,大戶人家要是弄出個平妻,可是會讓人笑話的。
靖國公不以為意,“是妻是妾,不過是個名份罷了,那是做給外人看的,等映玉嫁過來,有我在,不管是什麼,誰都不敢小瞧!就是瑜哥兒的媳婦,我們孟家的媳婦!”
聽到這話,褚映玉渾發冷,一戾氣徒然而生。
深吸口氣,“外祖父,我不愿意!”
靖國公愣了愣,吃驚地看著,“你不愿意?你為何不愿意?瑜哥兒不好嗎?你若是嫁過來,你舅舅、舅母都會疼你,外祖父也能護著你……”
褚映玉真想笑,惡心得想吐。
是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這麼理所當然?還是外祖父是個特殊的?
以往真的不知道,原來威嚴的外祖父是這樣的人,與其說他是疼,才會想讓嫁給孟瑜山,不如說他是為了什麼目的。
褚映玉很想問清楚,但也知道,他們不會告訴自己。
從小到大,的世界就像個牢籠,似乎從出生起,自己就被困在牢籠里,邊的所有人負責盯著、監視,只要稍有些異,就會被訓斥,然后讓守規矩,如果不聽話,隨之而來的便是閉和懲罰。
就連個朋友,都會被盯著。
褚映玉臉上一片麻木,“外祖父,我不愿意……”
靖國公皺著眉看,就像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長平侯小心翼翼地說:“爹,映玉既然不愿意,您就別了,其實左五郎也好的。”
“是啊。”靜安郡主附和,“左五郎今年十八歲,和映玉的年齡相近,聽說明年他要參加武舉,說不定能考個武狀元呢。”
左老夫人會提議讓左五郎娶褚映玉,也是因為前頭的孫子不是已經親,就是定親了。而左五郎的年紀和褚映玉相近,加上左五郎確實長得好,容貌俊朗,武功不俗,年紀輕輕便進了衛軍,是個極為優秀的年郎。
既然說要補償褚映玉,左老夫人斷沒有坑人的道理。
靖國公沒理兒和婿,他認真地看著褚映玉,沉聲道:“你考慮好了?”
“考慮好了。”
好半晌,他嘆了口氣,說道:“你和瑜哥兒的婚事,是你祖母當年提出來的,我也答應過,只要我活著的一日,就會護著你,讓你食無憂。”
褚映玉怔了怔,眼淚差點就掉下來。
哽咽道:“是映玉辜負了祖母的一片慈之心。”
心里卻想著,你既然答應祖母要護著我,為何平時看都不看我一眼,只疼惜玉和瑾玉?
靖國公確認褚映玉的意思后,沒有再說什麼,朝兒和婿說:“既然如此,明日你們便去府里退婚罷。”
長平侯和靜安郡主自然高興地應下。
靖國公離開后,褚映玉回到秋藜院。
坐在暖炕上,抱著手爐,面無表地看著窗外枯寂蕭條的雪景,面冷然。
“小姐……”寄春端了一杯熱茶過來,憂心忡忡地問,“國公爺剛才找您有何事?”
褚映玉道:“沒什麼事。”
寄春自然不信,家小姐現在的模樣太冷,看著不像沒事的樣子。
褚映玉朝笑了笑,“真沒事,只是讓我確定某些猜測罷了。”
“什麼猜測?”寄春不解。
褚映玉不語,只是想著,他們一定瞞了什麼,這事父親知道,母親知道,外祖父也知道。
除了這三人,旁人應該是不知道的。
或許這便和從小就被他們嚴厲管教有關。
以前不懂,只覺得周圍的人對極為嚴厲,是怕的規矩學不好,出去讓人笑話。
這次外祖父親自走一趟,終于讓明白,他們對嚴厲,不過是想要關著,困住,讓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按著他們的心意長。
如果嫁給孟瑜山,不過是從一個牢籠到另一個牢籠。
他們并不在意過得快不快樂,只要給吃飽穿暖,食無憂,保證活著便行。
褚映玉看向寄春,說道:“寄春,你能聯系啞婆婆嗎?”
寄春不解,“小姐,您要找啞婆婆做什麼?”
“想問一點事。”褚映玉道,“當年在青州,啞婆婆照顧咱們良多,我想謝一番。”
寄春聞言,也沒有懷疑,便道:“那我等會兒去問問。”
褚映玉從匣子里取出這個月還沒用完的月銀,讓拿去打點。
只是寄春剛出去不久,就一臉沮喪地回來。
“小姐,我問了人,沒人搭理我。”寄春苦著臉,“我原是想托當年和咱們一起從青州回來的魯大娘幫忙聯系啞婆婆的,但魯大娘說很忙,還說小姐您不如去找夫人,讓夫人使人去找啞婆婆。”
褚映玉默默地聽著,并不意外。
七歲那年被父母從青州接回府里后,就再也沒聽說過青州的事,因為娘不準去打聽,便沒人敢告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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