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這話說的極漂亮，青漓也不能不給臉面，示意玉竹將扶起，溫言道：“尚宮這些年辛苦，大家皆是看在眼里的，本宮年紀尚輕，資歷不足，正是該請尚宮扶持的時候呢。”

“娘娘如此說，便是折煞奴婢了，”秦氏極謙卑的垂下頭，道：“娘娘宮，必然是要重組六局二十四司的，諸位皆在，但憑娘娘吩咐，無有不從。”

“尚宮這是說什麼話，”青漓笑意盈盈，目中是真摯的挽留：“本宮初學乍練，什麼都不懂，自是該依仗諸位的，哪里有胡手的道理快別這樣說，倒人覺得本宮容不下人。”

秦氏再三推拒，在青漓堅決挽留下，終于無可奈何的應允留下，直到皇后悉完宮中事方才卸任。

魏國公府從未想過自己家竟會出一位皇后，自然不曾給予青漓真正的皇后教養，但作為魏國公府的嫡長，青漓總是要嫁高門做當家主母的。

為著這個考量，府中中饋之事與人往來，董氏也不曾避諱過青漓，有意無意的指點過不，等封后的圣旨下了，更是惡補了一通。

青漓也算是聰慧，可天生就對數字無，董氏說了許多，陸也點了不，皆是似懂非懂，開不了竅，倒是董氏愁了好幾日。

對此，青漓自己倒是看得開——是去做皇后，又不是做賬房，理會那些有的沒的做什麼。

日子過得好壞與否，同能否管賬無關，不需要學會打細算，只消明了馭人之道，便可無往而不利。

只要能將管賬的人制住，又何必費這個心力，辛苦自己呢。

皇帝登基十數年，諸事甚多，留下的賬目也多，好在青漓出嫁前董氏將自己的陪嫁給了兩個，閱歷見識都在，也能襄助一二。

有意栽培自己邊人，便玉竹與鶯歌一道，陪著幾位一道查賬，倒也不指們即刻便長起來，而是希們能跟著學點東西。

玉竹子活潑些，見秦氏走了，才輕哼道：“裝什麼大頭蒜呢，話里話外的拿著先太后說事兒，奴婢老早便打聽了，也不是近伺候的掌事嬤嬤……”

“噤聲，”青漓看一眼，道：“陛下既然管事，必然有其中的道理在，我知你是關心我，卻也要注意分寸，素日里顧好自己的事便是，說些有的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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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宣室殿，秦氏便往恪太妃那里去了，不復之前的淡然謙和，而是出了幾分難掩的焦躁：“太妃，皇后娘娘那邊，奴婢可是將賬目過去了，若是出了什麼子，沒好果子吃的，可不只是奴婢一個!”

“你這話說的有意思，”恪太妃神冷，冷笑道：“賬目素來是你執掌，便是出了子，又與我有什麼關聯”

“太妃不會是打算過河拆橋吧”秦氏養尊優多年，驟然間恪太妃變臉，神也跟著壞了起來。

哂笑一聲，向前一步，低聲道：“——您拆橋的時候怎麼不想想，虧空的賬目都到了那里還不是拿去填補七王那邊的子了若是沒有奴婢幫著周轉，七王能過得那樣瀟灑自在太妃在宮中，可能這般舒坦”

“那也是你自己心甘愿的，”說起這個來，恪太妃神更壞，想著自己無帝位的嫡孫，愈發覺得心頭堵得慌，口氣也更加不耐：“當初也不知是哪一個，狗一般的往我這兒湊，怎麼，現在勢頭一壞，便忘了當初你那副臉了”

恪太妃手一甩，將面前青瓷杯盞摔的四碎：“你也不必拿這些話拿我，是，我是在你手里頭拿了東西，可你呢只怕不得監守自盜——你兒子還做著吶，又沒什麼才干，往來疏通，都是哪里來的銀子!”

秦氏被恪太妃點破了心事，又被氣勢所攝，面更是青白不定，停了，沉默起來。

恪太妃在心底冷笑，面上卻緩和起來，上前去握住秦氏發涼的手，和悅道：“我知道你心急，可你也得會我的難，便是死我，也未必能將虧空填回去，與其互揭傷口，倒不如一道想個辦法，將此事了了。”

秦氏有了臺階，臉面上過得去，也順理章的下了，一屁坐到椅子上，無可奈何道：“奴婢也是無奈，賬目是做出來了，可皇后既然宮，邊哪里能不帶幾個理賬的短時間察覺不出什麼，天長日久下去，那還了得”

“與其等著被人殺到門上，倒不如先下手為強，”恪太妃低聲音，語氣：“大尚宮素來謙和良善，可皇后容不得人，非要蛋里挑骨頭，那壞的可不是尚宮你的名聲，到時候風聲放了出去，人云亦云，三人虎，便是陛下，也不好說什麼的。”

“奴婢聽說，”秦氏有些猶豫，遲疑著道：“陛下極寵皇后，若是徹查此事……”

“這種事怎麼可能查得出來，”恪太妃微微一笑，目嘲諷：“捕風捉影之事，本就是越描越黑，陛下若是有心，只會將此事按下去，再對尚宮加以安，哪里會聲張呢。”

秦氏被恪太妃說的心，卻尤且缺幾分膽氣，卻見恪太妃掩口一笑，悠然道：“說的難聽些，我是萬事不怕的，不過是些許錢帛，不是死罪，可尚宮你呢若是到皇后面前去將此事說開，可會得幾分寬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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