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他不意小姑娘竟這般大膽，倒那份吃驚蓋住了蠢蠢。

這里說大膽，倒不是覺小姑娘放肆，而是明知自己恨不能將吞了，竟還敢帶著自己往床上鉆，可不是大膽麼。

“你這話，”皇帝眸深了些許，緩緩道：“可做得真嗎”

“這還用問當然是假的。”青漓一句話打散了皇帝心中的旖旎，彎腰為他靴，便將他往里推，隨即，自己也了繡鞋上塌。

也不管皇帝目中的疑，只手他合眼，道：“睡覺。”

皇帝被一連串的作搞得有些莫名其妙，了，剛剛想要開口，卻被兩手指堵住了。

“衍郎，”青漓低頭親親他的，目溫，道：“我乖，你也要乖。”

這樣一個小姑娘同自己說這個，皇帝莫名覺得有些好笑，手臂用力，將拉到自己懷里去親一下，有些無奈的道：“好端端的，怎麼同朕說這個”

青漓眼睛一眨不眨，認真的看著他，道：“因為，我心疼你。”

皇帝不意小姑娘說出這樣一句話，竟怔住了。

“我非草木無心，怎會不知衍郎疼我，”青漓卻不停頓，只繼續道：“可是，我卻也不能只一味你疼我。”

深深看一眼皇帝，道：“——夫妻相，本就該互相憐惜的。”

皇帝明白想說什麼了，目約有些波，卻極和，他緩緩道：“還沒有人……同朕說這樣的話。”

“跟別人有什麼關系，”青漓看著他，目同樣的和，卻很堅定：“——我自己的男人，我自己心疼。”

皇帝微有驚訝之意，卻見小姑娘到自己懷里去，環住自己腰，聲音有些難過，低低道：“瘦了。”

話音低，他卻覺心頭一，涌起一陣說不出道不明的來，既酸又甜，難言的熨帖。

自己臉頰，皇帝道：“這樣明顯嗎”

“不只是臉，”青漓在他腰上輕輕拍一下，語氣有些低沉：“這里也是。”

“那些近伺候的都沒發現，”皇帝笑了一下，語氣是難掩的，他道：“我們妙妙是怎麼覺察到的”

青漓抬眼看他，定定的看一會兒，忽的有些面紅。

皇帝有些奇怪：“說不得麼”

青漓卻忽的笑了，湊過臉去，極輕的吻了吻他的，往他耳畔低低的說了一句，聲音幾不可聞。

里間的窗半開，六月的風勉力了幾分，帶進去一陣帶著淺淺躁的暖波，人心頭也跟著染幾分浮躁，無端煩悶起來。

可小姑娘的話一耳，他卻覺滿心清涼，靈臺清明，腸再不可更半分。

那雙清亮的眼睛注視著自己，目中是毫無雜質的意，他聽語氣含，低聲答道：“——何須問短長，君妾抱慣。”

第48章 衷腸

說這話的時候, 小姑娘聲音輕, 語氣溫緩, 短短一句話，也只花了轉眼功夫罷了。

皇帝躺在邊，定定看染了緋的面容, 意難掩的眼眸, 只短短幾瞬, 卻覺像是過了一生一世一樣長。

“冤家，”將青漓按到自己懷里去, 他嘆一口氣，道：“沒白疼你一遭。”

“衍郎待我這樣好，”青漓依偎在皇帝懷里, 手指卻調皮的去點他下, 道：“我豈能辜負”

皇帝心翻涌，暗生, 只低頭吻長發，卻不曾開口。

小姑娘年紀小，子也, 自己又比年長這樣多, 素日里格外疼惜些, 也是尋常。

可是，他也并非坦然君子，自然會有自己的思量。

坦白來說，若非小姑娘生的這般絕, 皇帝未必會傾心，更不會這般捧在手心兒里疼。

男人心目中，容與，本就是相伴而生的，他也不例外。

可話又說回來，對于人間帝皇而言，找幾個絕，也并無什麼難。

倘若小姑娘只一張臉可取，其余再無出眾之，他也是萬萬不會娶的。

他更加看重的，還是的心。

溫而不失活潑，心卻并不愚善，可人卻并無小家子氣，生慣養卻也未曾矜傲凌人，從不會將他當萬人之上的天子，而是將他視為攜手終老的夫君。

留在宣室殿侍奉的，都是伴他經年的舊人，卻也沒人會催著他用膳，著他就寢。

礙于份之差不敢是一個原因，心中并無那般心疼自己，卻也是另一個原因。

他們大概覺得，陛下坐擁四海，制寰宇，怎麼會覺得累，怎麼會覺得辛苦呢，不應該的。

也只有小姑娘會環住自己腰，語氣擔憂的說一句“瘦了”，然后將他按在床上歇息，叮囑他照顧好自己。

這樣真實純然的心意，毫無雜質的真，于他而言，其實遠比容重要，也遠比容更能人心腸。

這才是他越來越愿意寵，無時無刻不想見的緣由。

由容起念，以真心，二者纏在一起，他如何也舍不得放開，非要將按到自己懷里去，守著終老才行。

皇帝面沉靜，心緒轉的卻快，青漓不知他心中想什麼，只有一搭沒一搭的絮語，一停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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