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2章 第 82 章

薛如眉垂下腦袋, 走進了瓊林別苑。對宮中都算不上悉，對瓊林別苑這種地方就更不悉了，因而一路詢問著古嵐國的人, 才到了今日辦宴會的地方。那些侍衛們聽得說是大啓皇後邊的人, 得皇後命令來送些東西, 都不曾阻攔, 一路暢通無阻。

薛如眉一路行至偏殿, 還未走近, 遠遠已經聽見竹管弦之聲不絕于耳，甚至稍顯吵鬧。古嵐人的音樂不似大啓，不講究什麽韻律涵，只講究一個熱鬧喜慶, 薛如眉深吸了口氣, 有些張，到底也是個大家閨秀, 還從未做過類似的事, 但已經管不了這麽多了, 必須抓住這次機會, 讓姜雪容敗名裂。薛如眉手指蜷曲又松開，神恢複如常，繼續往前走。

偏殿門口有古嵐國的婢守著, 見一個穿著大啓宮服飾的人走近，照舊攔下詢問：“站住，你是誰，來這裏做什麽？”

薛如眉笑著搬出說辭：“是皇後娘娘聽聞今日瑪爾齊太子和瑪和娜公主舉辦宴會, 特意讓奴婢來送壺好酒。”

那婢對視一眼，擡手讓進去：“原來如此。”

薛如眉垂下頭, 掩住自己眸中的笑意，進到偏殿裏。

嘈雜的音樂愈發大聲，夾雜著一些人聲的談笑語，其中并未聽見蕭明徹的。

薛如眉低著頭緩步走進去，只見正中間有好些古嵐國的婢穿著古嵐國的服在跳舞，舞臺之下，便是瑪爾齊兄妹與幾位大啓的皇子公主。蕭明徹坐在瑪爾齊手邊，姜雪容坐在蕭明徹側。

薛如眉暗暗瞥了一眼，捧著手中托盤暗暗退到一邊，和古嵐國的婢們站在一起。古嵐國的婢覺得有些奇怪，問：“你的東西送到了，怎的還不走？”

薛如眉賠著笑說：“這位姐姐，我在宮中當差，好不容易才有機會來一趟，想多看看，可以麽？我都沒見過你們的宴會，很是好奇呢，你們的宴會好熱鬧呀。”

聽誇贊宴會，那古嵐國的婢臉上有些高興的神，也沒趕了：“那是自然，我們古嵐國最喜歡熱鬧，既然你想看，那便留下來看吧。”

薛如眉道過謝，躲到人群背後，默默窺視，伺機而。

古嵐國的飲食習慣也同大啓很不相同，桌上幾乎看不見一點素菜，全是葷腥，烤好的羊用刀切得很大一片擺在盤中，上頭什麽也不撒，只在旁邊配了一只蘸料碟。

瑪爾齊邀請他們用：“這羊是從我們古嵐國帶來的，同大啓的羊不同，沒有腥膻味，只有鮮甜，請大家嘗嘗吧。”

姜雪容聽著他的話，有些好奇地嘗了一口，的確沒什麽腥膻味，哪怕沒用什麽調味料，味道也極好，除此之外，還有一羊的香味。滿意地輕嗯了聲。

從進來，瑪爾齊的目便時不時落在上，瑪爾齊知曉這樣不對，但又難以忍住。見姜雪容吃得開心，瑪爾齊也跟著笑了。

蕭明徹的眸冷冷的，從瑪爾齊上掃過。

瑪爾齊只覺一陣冷風拂過似的，對上蕭明徹的視線，心虛地訕笑一聲，低下視線用羊。

他原想著若是瑪和娜能討得蕭明徹歡心，到時候向他討姜雪容，可看眼下這況，恐怕是沒可能了。瑪爾齊無聲嘆氣，不過是個人，也沒什麽，比不得他的大業重要。

薛如眉將他們的視線鋒盡收眼底，暗暗握了握拳。不相信姜雪容要是和別人有茍且，殿下還能要。

吃過東西，又喝了些酒，四皇子便向瑪和娜搭訕。他們二人的生母位分不高，自己的天賦也一般，往日裏在宣帝面前沒什麽存在，日後估著也就只能做個閑散王爺，娶妻生子，沒可能有什麽大就。

左右都是娶妻生子，倒不如娶個漂亮的，這位瑪和娜公主好歹是個人間尤。四皇子對頗有興趣，聽說瑪和娜原本對太子大獻殷勤結果被冷漠拒絕，也不計較，反正人們總是最先看見蕭明徹的。

四皇子道：“瑪和娜公主今日格外彩照人。”

瑪和娜最聽這種恭維話，角翹了翹，說：“謝謝。”

四皇子又說：“不知瑪和娜公主平日裏有什麽好？”

瑪和娜忽地挑了挑眉，意味不明地看了眼姜雪容，說：“聽說你們大啓的姑娘喜歡彈琴下棋作畫，我們古嵐國的子不這些，我們一般都跳舞，或者是騎馬箭。宮中有馬場，不如咱們去馬場騎馬箭，如何？”

宮中的確有馬場，幾位皇子公主在這裏坐著也覺得沒意思，何況幾位公主更是聽出了瑪和娜話語之中的輕視，認為只有們古嵐子才會騎馬箭麽，那可真是見識短淺，們同樣學過騎馬箭，不會比們古嵐子差勁。

四公主年紀小，年輕氣盛接話：“好啊，那咱們不如去馬場，正巧領教一下瑪和娜公主的騎。”

瑪和娜揚起下：“好，我正好手，走吧。”

們二人已然定下此事，其餘人等倒也沒太大意見，索都同意了，轉而去往馬場。

聽到要比試，古嵐國的人都激起來，似乎很有自信能勝過大啓一籌，大啓這邊也不甘示弱，一時間氣氛便熱鬧起來，驅散了冬日裏的寒冷。

姜雪容樂于看熱鬧，跟著雀躍起來。

跟在蕭明徹邊，小聲詢問：“四公主的騎如何？”

蕭明徹道：“還不錯，聽過幾次先生誇贊。”

姜雪容：“那四公主能勝過瑪和娜公主麽？”

蕭明徹：“不知道。”

姜雪容自顧自說：“古嵐國的人擅長騎馬，瑪和娜公主看起來更是有竹，覺有些懸。”

說話之際，馬場的太監已經牽著馬出來，讓他們挑選。

皇家馬場裏的馬自然都是名貴品種，且喂得高大勇猛，看起來便很有氣勢。姜雪容看了眼那些馬，又問蕭明徹：“殿下的騎應當也很厲害吧？”

蕭明徹道：“自然。”

姜雪容拍了拍手。

蕭明徹給長慶使了個眼，長慶很快下去將專屬于蕭明徹的那匹馬牽了過來。蕭明徹那匹馬與那些馬相比，更顯高大威猛，姜雪容不由驚呼一聲：“這是什麽馬？”

蕭明徹還未開口，長慶已經忍不住：“姜良娣，殿下這可是汗寶馬，很厲害的。”

姜雪容哇了聲，看向那高大威猛的馬，似乎想要一它的腦袋，卻又不太敢下手。

蕭明徹道：“它的名字追風，你可以它，別怕。”

聽著蕭明徹的話，姜雪容再次試探著出手，想要追風的腦袋。但才一靠近，追風便忽地甩了甩腦袋，嚇得姜雪容又回了手。

蕭明徹一把握住了的手，而後帶著，追風的腦袋。追風低下頭，溫順乖巧地讓蕭明徹，一點也不反抗，甚至拿頭蹭了蹭蕭明徹的手，那模樣，還有幾分可。

姜雪容笑起來：“它好可。”

蕭明徹嗯了聲，又問姜雪容，“你看上了哪一匹？”

姜雪容有些赧地搖頭：“我、我不會騎馬，就不騎了。”

蕭明徹微微蹙眉，有些訝然：“你不會騎馬？”

高門大戶的子，騎馬也算是基本課，都是要學的。是姜國公府庶，竟然不會騎馬，難不是姜國公區別對待，連騎馬也不讓學？

縱然姜平確實有很多做得不好的地方，這一點還是冤枉姜平了，從前自然有讓府裏幾位姑娘都跟著學，還特意請了先生來教，只是姜雪容第一次上馬的時候，便從馬背上摔了下來，差點還被馬蹄踩到，從那之後，便索躲懶不學。

學不會騎馬會怎麽樣麽？顯然不會，又不會死，也不會掉塊，至多不過日後被人笑一句。理直氣壯地躺平了。

何況騎馬風吹日曬的，也累得慌，因而幾位姊妹學騎馬的時候，都在亭子裏舒舒服服地喝著牛茶，躺著睡覺。

姜雪容解釋了一番原委：“這倒不是，是因我當時初學，從馬背上摔了下去，嚇到了，從那之後，心裏一直害怕騎馬一事，故而沒學。我想著，學不會騎馬也沒什麽，人生在世，對自己總要寬容一些，若是事事都苛求自己，那便太過辛勞，容易短壽。”

蕭明徹目定定落在臉上，看得姜雪容心虛不已，也沒說謊呀，只不過說了一半的真話。是有點害怕，而且懶惰。

終于，蕭明徹開了口：“不必害怕，孤可以教你騎馬。”

姜雪容擺手道：“不妨事的，殿下，您不用浪費寶貴的時間。”

蕭明徹不容拒絕，翻上馬後，朝出手：“上來，孤帶著你，不會有事。”

姜雪容看著蕭明徹出來的手，看來是躲不掉了，只好著頭皮將手搭上去。沒事，待會兒就假裝自己是個笨蛋好了，殿下這種優秀的人教兩遍發現學不會，想必就不會再願意教了。

蕭明徹握住的手，帶上了馬，讓坐在自己懷中，他雙手圈住，握住韁繩，慢慢往前走，走到他們邊。

瑪爾齊和瑪和娜一人挑了一匹馬，見蕭明徹帶著姜雪容過來，神都有些微妙。四公主也已經騎上了自己的馬，過來找瑪和娜：“瑪和娜，和我比一比吧？”

瑪和娜看了眼姜雪容，哼了聲：“我不和你比，你太小了，我若是贏了你也沒什麽意思。”

出手，指著姜雪容道：“你，你和我比，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