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第 6 章

皇後看向蕭明徹指著的名字，姜雪容，姜國公府四姑娘。

姜國公府，倒還不算差。皇後記得姜家二姑娘是個極不錯的，三姑娘五姑娘也都不錯，至于這位四姑娘，皇後屬實沒什麽印象。

皇後問起聽夏：“你對這位姜家四姑娘可有所了解？”

聽夏亦是搖頭：“奴婢也沒聽說過這位姜家四姑娘，不過姜家二姑娘倒是個極好的，想來都是一家子姊妹，差不到哪裏去。”

皇後也這般想，心下稍安。

只是又覺得蕭明徹這樣選定人選太過草率，興許他連人家的名字和臉都對不上。皇後之所以執著于讓蕭明徹選妃，并非只為了讓他邊多一個形式上的人，而是真心希他能分出一些力給到男之事上。

皇後思忖片刻，道：“今日這般勞師衆，便只選出一個，不大好。不若你再選幾個？左右你都這麽選了，也不耗費什麽心力。”

蕭明徹倒是沒反駁，只將冊子又翻過幾頁，隨意又指了幾個名字。他不耐煩道：“如此，母後可子康健了？”

皇後抿了抿，道：“也就是本宮子康健，否則非被你氣死不可。”

蕭明徹又意起離開，再次被皇後住：“等會兒，你總得說說，這些人你都打算給什麽位分吧？”

蕭明徹頭也沒回：“母後看著辦吧，不必過問兒臣。”

皇後看著他的背影，了眉心，搖頭無奈。

看著手中那幾個人的名字，一時犯了難。

蕭明徹選中的那幾人，分明是姜國公府四姑娘姜雪容、平南侯府大姑娘慧兒、禮部侍郎薛建之薛如眉，與衛司副統領趙秉越之趙薔。

這幾人中，家世最高的當屬平南侯府大姑娘慧兒。

但這位慧兒，皇後是認識的。為人頗有些縱跋扈，脾氣不大好，瞧著與徹兒不般配。

皇後本打算此番便選出太子妃人選，可這幾人，似乎都不大合適做太子妃。何況這都是徹兒隨意挑選的，太過草率，太子妃之位不好如此草率定下。

思索片刻，皇後吩咐道：“來人，擬旨，封慧兒為太子良娣，薛如眉、趙薔、姜雪容三人為太子承徽。”

宮人帶著旨意前往偏殿傳旨，在偏殿等候的衆人不由得都站起來，“來了，來了……”

姜思嫻的心再次張地提了起來，看向那傳旨的宮人，心中不由掀起波瀾。

就知道，上蒼還是眷顧的。

宮人宣讀旨意：“皇後娘娘懿旨，封慧兒為太子良娣，薛如眉、趙薔、姜雪容三人為太子承徽，欽此。恭喜四位貴，這是皇後娘娘的一點心意。”

宮人呈上玉如意四柄，是作為中選的信，賜給們四人。

其餘三位都歡天喜地地接過，唯獨姜雪容沒有反應。

宮人催促道：“姜姑娘？誰是姜雪容姜姑娘？”

姜雪容聽見自己的名字，恍然回神，才發覺衆人都在盯著自己看。

眨了眨眼，不知道發生何事，一頭霧水地看向側的姜思嫻求助。

“二姐姐，這是怎麽了？”

姜思嫻面鐵青，只覺得姜雪容這話是在嘲諷自己，一句話也不想說。

還是姜蘭芷開口：“恭喜四姐姐，中選啦。”

姜雪容不可置信地啊了聲，指了指自己：“誰？我？中選了？”

不會在做夢吧？

姜雪容手在袖子裏掐了自己一把，疼得直皺眉頭，顯然這不是一場夢。

姜雪容看向宮人，仍有些不可置信地接過那柄玉如意，“臣多謝皇後娘娘恩典。”

宮人辦完差事，便回去複命了。

至此，今日的選秀也結束了，衆人各自散場。

姜雪容拿著那柄玉如意，茫然地跟著姜月華們往回走。姜思嫻沒想到自己會落選，比起自己落選，更無法接姜雪容會中選，早已經先行一步。

姜月華也覺得姜雪容竟然能中選之事太過不可思議，心中嫉妒，憑什麽姜雪容能選上？

“也不知道太子殿下怎麽想的，二姐姐竟然會落選。”姜月華故意怪氣道。

姜雪容沒聽出的怪氣，應和道：“對啊，我也覺得好奇怪，二姐姐竟然會落選，我竟然會中選？”

這樣說，讓姜月華一時語塞，反倒不好再說什麽。

姜蘭芷雖也覺得意外，不過攻擊沒這麽強，只掩笑說：“興許四姐姐就是命好吧，命中帶富貴。”

姜雪容扯了扯角：“興許是我命好吧。”

心裏卻嘆氣，有些發愁。

還沒考慮過嫁人這件事呢，本還想著再多等兩年，哪裏曉得今日毫無預兆便了太子侍妾……

皇後娘娘懿旨，沒有反悔的餘地。可後宮裏的爭寵鬥豔，只可能比姜國公府殘酷百倍千倍，以後的日子定然很難過。

姜雪容憂心忡忡地上了馬車，姜思嫻臉仍舊很難看，在瞥見姜雪容手中的玉如意時，的臉更是差到極致，冷冷別過臉，吩咐車夫啓程。

一路上馬車的氣氛冷如寒霜，誰也沒說話。

姜思嫻使勁掐著自己的手心，幾乎要把手心掐出來。

等了這麽多年，為什麽……為什麽老天爺不願意全？

不願意全便也罷了，為何還要如此嘲諷？

幾個庶妹裏最瞧不起姜雪容，毫無上進心，好吃懶做，一直覺得像姜雪容這樣的人，日後只會嫁不出去，可偏偏是姜雪容被太子殿下看中了。

多可笑啊！

簡直是一個笑話！

現在姜思嫻也了一個笑話了，人人都知道傾慕太子殿下多年，好不容易等來太子殿下願意選妃，可卻沒選中……

姜思嫻在袖中掐斷了自己的指甲，鑽心的疼痛彌漫而來，卻不及的心痛。

孫夫人早早在府中焦急等待，聽聞進宮的馬車回來，忙不疊出門迎接。

姜思嫻面蒼白地下了馬車，孫夫人觀神，心裏已經有幾分不好的預。

“思嫻，結果如何？”孫夫人小心翼翼問。

姜思嫻聽問起，臉又白了三分，快步進府門，走遠了。

孫夫人趕追上去。

姜雪容與姜月華們也各自散了，回了各自院子裏。

鄒若水在窗下的人靠上躺著，手中拿了團扇扇風，懶懶擡眸，見姜雪容面容有幾分沮喪地歸來。

勸道：“容丫頭，莫要沮喪，你落選是很尋常的。”

姜雪容將手中的玉如意擱在圓桌上，點頭答話：“是呀，我落選才尋常，可是姨娘，我中選了。”

“什麽？！”鄒若水驚訝地坐起來，柳眉輕蹙，不可置信打量著姜雪容，“你中選了？”

姜雪容趴在圓桌上，撐著下點頭：“是啊，我中選了，封了太子承徽。”

鄒若水翻下榻，在姜雪容側坐下，看向盛著玉如意的錦匣，小心翼翼打開，看見了其中的玉如意。吸了口氣，又將錦匣合上。

“沒道理啊，怎麽會呢？”鄒若水怎麽也沒想到姜雪容會中選，作為生母，自然想給兒找一樁好親事，可是做太子的侍妾，顯然對姜雪容而言不是一樁好親事。

鄒若水也跟著唉聲嘆氣起來：“這可怎麽是好？以後你進了宮，日子可怎麽過？”

鄒若水自己雖沒上進心，可還有些心機手段，必要時也能拿住姜平。可姜雪容這麽些年顯然只學到了的不思進取，而未曾學到的心機手段。

鄒若水拍了拍大，後悔不已：“早知如此，從前便該對你嚴格一些，讓你多學些東西的！”

姜雪容：“……”

總之現在說什麽都晚了，又不能抗旨不遵。

母二人對視一眼，皆是默然，不多時，又都想開了。

反正都是要嫁人的，在哪裏混吃等死都一樣。

“罷了，事已至此，先吃飯吧。”

姜平得知這消息，甚是高興，笑得合不攏。

“我就知道，咱們容兒是個有福氣的。現下是太子承徽不要，日後太子殿下登基，咱們容兒定然能做上貴妃。”

鄒若水面上陪著笑：“是啊，咱們容兒可真是個有福氣的。”

待背著姜平，鄒若水對姜雪容的囑咐卻只有：“姨娘不求你大富大貴，也不求你爭什麽寵，只求你平平安安的。”

鄒若水對姜雪容宮一事難掩擔憂，在這姜國公府都過得疲憊不堪，遑論那四四方方的皇宮裏了。皇宮裏有多殘酷，當然明白。

這傻兒……也不知道是福是禍。

姜雪容點點頭，抱住鄒若水，依偎在懷裏，撒道：“我知道，姨娘放心，我不會想著爭寵，我只會努力保全自。”

鄒若水拍了拍姜雪容的肩，寵溺地將攬懷中。

距離宮的日子還有些時間，因鄒若水近來寵，姜平特意請人來教姜雪容學宮中的規矩，又替備了些嫁妝。雖不是正兒八經的嫁出去，但該準備的都準備了，甚至比出嫁時給準備的還多些。

府中幾人瞧在眼裏，心思各異。

姜思嫻自那日從宮中回來，幾乎每日都以淚洗面。孫氏看著兒難過，心裏也跟著難過，卻又無能為力，只能說些寬的話語。

至于姜月華，心裏嫉妒，不過過了兩日，便想通了。雖沒中選，可還有沈澤。

姜雪容雖然有中選的福氣，卻未必有得寵的福氣。即便進了宮，若是不得寵，也只能耗費青春，一事無罷了，那宮裏不得寵的人還麽？

等著看姜雪容毫無恩寵、過得凄慘，而自己卻是定北侯世子夫人風無限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