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了廚房，陸婧深呼吸，端著水果出去。

遲暮坐在沙發上，很規矩。

“我想跟你聊聊。”陸婧把水果盤放在桌上，拿了個小凳子坐在他對面。

遲暮是坐在沙發上的，位置比高一點。

他看了眼旁邊還有一個小凳子，拿過來坐下。

“我知道，你說。”遲暮材高大，坐在那個小凳子上很不和諧，但他坐姿端正，很認真地等著陸婧開口。

陸婧雙手握，在想怎麼開這個口。

遲暮也不催，安靜地等著。

“我們的婚姻關系……你怎麼想的？”陸婧手心都出了汗，很這樣的。

在工作里面對再難的客戶都一點也不卡殼跟人家談，這會兒張起來。

“你想離？”

他問得直接，陸婧心得很。

抿了，猶豫了一下，“我是覺得對你不公平。”

“是我自己做的決定，與你無關。”遲暮從頭到尾，冷靜得很。

陸婧終于正視他的眼睛，“我的家庭關系，還有父母……你都見過了。跟長在這樣的家庭里的我結婚，你不怕后面會很麻煩嗎？”

遲暮知道在顧慮什麼，只是說了一句，“答應跟你結婚，就想過以后會面臨什麼樣的問題。只要你不離，不管后面發生什麼樣的事，我相信我有能力去理。”

陸婧承認，在聽到這種話的時候，心不可控制地狂跳起來。

這樣的男人，給足了安全。

“你可以再好好想想，繼續還是離，都由你做決定。當然，如果你打算繼續，那麼后面不論發生什麼事，只要事關你，我都會參與進來。”

遲暮表達得很清楚。

他給機會再重新選擇一次，如果不認定他們的婚姻關系，要離，的事他還是跟以前不樣，不管。

如果決定不離，保持婚姻關系，那麼他會擔起丈夫這個角，像之前父母迫的那種事，他是不會再讓其發生了。

晚上，陸婧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腦子里全是遲暮說的那些話。

那一刻，心了。

不是不想談，只是害怕別人看到生長在那樣的家庭里，會不了。

也以為遲暮會接不了那樣的父母。

遲暮的話讓又覺得生活沒有那麼糟糕，也沒有那麼糟糕。

凌晨三點。

陸婧給遲暮發了信息。

【我想好了，不離。】

放下手機，松了一口氣。

做好決定，如此輕松。

忽然，聽到敲門聲。

以為是幻聽，手機又響了。

是遲暮打來的。

接聽著電話下了床，“你還沒睡？”

“開門。”

陸婧一怔，“是你在敲門？”

“嗯。”

陸婧拿著手機趕出去開門。

遲暮放下了手機。

陸婧愣愣地看著他，“你沒回去嗎？”

“嗯。”

“那你在哪？”

“車上。”

外面那麼冷，他居然一直在車上待著。

“你趕進來。”陸婧去倒了杯熱水給他，“你怎麼沒回去？”

“等你給結果。”

遲暮接過水，拿出手機點開發的那條信息，“陸婧，沒有回轉的余地了。”

陸婧心揪。

他目依舊平靜，但就是覺到他帶來的迫。

不是別的，是他對這句話的執著。

他看了眼這房子，“結婚就要住在一起，我們彼此不了解，需要時間來磨合。”

陸婧沒細聽，只是點頭。

“你想我搬過來，還是你搬到我那去？或者，重新買一套婚房。”遲暮不做決定，先問的意愿。

陸婧點頭也只是下意識的，還沉浸在他剛才說的那句話里。

沒有回轉的余地，就是拍板定下來了，不能再改了。

“買套婚房吧。”遲暮覺得，這樣最合適。

陸婧回過神來，問：“有必要嗎？”

“有。婚房是兩個人的家，也是新的開始。”遲暮從錢包里拿出一張卡來，遞給，“你有時間就先去看看，不用考慮錢。如果有喜歡的，就定下來。要是拿不定主意，我會空陪你看。”

陸婧看著他遞過來的銀行卡，想著他第一次去老家買了很多東西的錢還沒有還完呢。

“不著急。”

既然要買房，總不能全讓他出錢。

打算把這套房賣了，自己也拿點錢出來。

“你先拿著。”遲暮把卡塞到手里。

陸婧著卡，就幾個小時，他們的生活里就多了彼此。

遲暮看了眼時間，“不早了，你休息吧，我走了。”

陸婧張了張，是想讓他留下來，別再折騰了。

只是話到了邊，又咽了回去。

“好，路上注意安全。”

遲暮走后，陸婧的瞌睡完全醒了。

看著遲暮給的卡，要不是這東西就在手上，真覺得這就是一場夢。

第二天，陸婧去找了房屋中介，把自己這套房子掛在網上，賣掉。

也順便看了一下房子，因為自己的原因，下意識地看一些便宜點的房子。

遲暮給打電話的時候，正和中介在看一套面積有120平的房子。

“要不要去看看云境的房子？”

“云境？”

“莫總和太太現在住的小區。”

掛了電話后，陸婧就問了一下中介云境的房子。

中介又特意看了一眼，大概是沒想到看幾十上百萬房子的人，突然要去看千萬的房子。

得知了價格，陸婧是有點打退堂鼓的。

不過，想到能和蘇離同住一個小區，還是有點心。

千萬的房子……遲暮一個司機，哪里來這麼多錢？

陸婧還是有點擔心，怕他負擔不起。

他們這樣的普通打工族，怎麼能妄想住這麼貴的房子呢？

一下子，陸婧就打消了去看云境的念頭了。

回家的路上，一個陌生電話打來了。

陸婧以為是哪個看到房子的中介打來的，接聽。

“你好，哪位？”

“你還真是長本事了！”電話那頭，傳來了陸母的聲音。

陸婧的心一下子揪起來，對原本該很親近的人產生了恐懼。

之前，把他們的號碼都拉黑了。

后來只要一有陌生電話打進來，直接不接。

今天，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