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禾沒說話,緩慢的抬頭,看到面前的人是秦湛,眼眶里蓄積的眼淚先一步掉下。
這個模樣,看著很讓人揪心。
秦湛有些心疼。
他想手給蘇禾掉眼淚,手剛剛抬起的一瞬間,蘇禾就自己手抹了抹眼睛,努力裝作沒什麼事的樣子,掩飾剛才的失態。
搖了搖頭,意思是沒事。
可眼圈止不住的紅了。
“蘇禾。”
秦湛坐在凳子旁邊,看了一眼蘇禾泛紅的眼睛,又看了看手室,心里面約有了一個猜想。他聲音低低,帶著人心的力量。
“蘇禾,你的外婆在里面,是不是?”
秦湛扶著蘇禾單薄的肩膀,“別哭,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要堅強勇敢一些。你外婆年紀大了,你要有這個心理準備,將來有一天會離開你,在另外一個世界守著你,看著你,祝福你。”
蘇禾怔怔地抬頭,一滴眼淚毫無預兆掉下。
看著秦湛,像看著曾經的神支柱。
曾經,就是這樣,在最難最無助最痛苦最難挨的時候,秦湛就像一個希的神,降臨在邊,給力量,告訴要堅強勇敢。
蘇禾這次沒去眼淚。
在秦湛面前,沒有想要偽裝自己。
蘇禾紅著眼睛說:“醫生剛剛告訴我,讓我做好心里準備,說我外婆沒有多長時間了。”
“秦湛,你知道嗎?你走之前,我外婆還是好好的,會喊我禾禾,叮囑我按時吃飯,多穿服。在你出國后,我外婆忽然有一天就暈倒了,送到醫院在醒來的時候,就不記得我了。”
秦湛靜靜聽著,沒有打斷。
他不聲的掏出手機,調了靜音模式。
蘇禾失落難的看著手室的門,著里面進進出出的醫生,始終沒有力氣站起來,也沒有勇氣跑去看的親人一眼。
害怕,不敢。
蘇禾找不到可以傾訴的人,秦湛是第一個。
聲音低低的說:“這麼多年,我外婆就一直是這個樣子,不好不好,后來檢查出癌癥,醫生說需要國外進口的藥續命。我怎麼都想,不說十年,那麼五年也可以吧?再陪我五年也行。”
“我從小到大,邊沒有爸爸媽媽,也沒有爺爺,只有外婆一個親人。外婆走了,我在這個世界上一個家人都沒有了。”
“外婆還說,禾禾,等你將來找到一個疼你的人,你們結婚了,你出嫁那天,我送你一套親手制的嫁。結婚不走西式,還是紅的嫁好,不比白的婚紗好看,濃重。”
“你看,我外婆說話不算話,還沒給我做出嫁,怎麼能就撐不住了呢。”
說完,蘇禾狠狠在自己臉上了一掌。
突如其來的一幕,讓秦湛愣住了。
在蘇禾抬手,還想打自己的臉另外一掌時,秦湛立馬握住了蘇禾的手腕,秦湛有些震驚:“蘇禾,你干什麼,不要傷害自己!”
蘇禾掙扎,沒有出手腕。
放棄了,苦的一笑。
秦湛把蘇禾臉頰邊的頭發撥開,看著紅紅掌印的臉,格外的心疼,“蘇禾。”
蘇禾仿佛沒聽見似的。
繼續自言自語,有好多話,都好想要說出來。
憋在心里,真的好痛苦。
“我明明知道生病了,明明知道需要我,我卻只顧著自己,沒有來看,沒有來陪,也沒有來接走。就算不記得我了,可還記得禾禾,記得禾禾吃榴蓮,記得禾禾吃核桃。”
“可是禾禾不孝,蘇禾不孝。”
蘇禾平靜的說,平靜的掉眼淚。
而后,蘇禾一只手捂住臉,再也不說了。眼淚不控制的從指里流出來。
秦湛沒忍住,攔住蘇禾的肩膀,把人擁懷里。
他輕拍著蘇禾的后背。
一下又一下。
“蘇禾乖,哭出來會好一些,想哭就哭吧。”
蘇菲菲和蘇青山趕來的時候,就看到蘇禾埋頭在秦湛懷里哭的傷心的一幕。
蘇青山看到秦湛,臉變得古怪。
而蘇菲菲,目盯著蘇禾,角著冷笑。
一副看熱鬧的姿態。
蘇禾這是干什麼?
重新跟舊,喔不,應該是第一次的人,舊復燃還是破鏡重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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