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隨著葉玉的驚呼走走停停。

“哇，好大一座屋子！”

“好大一只！”

眼前是燈火輝煌的未央宮，萍嬤嬤牽著葉玉一邊走、一邊給介紹。

“這里是娘娘的寢宮，未央宮。”

娘娘？葉玉想了想，這麼大的宅子，這麼華貴的裝飾，還娘娘……面頓時變得有些沉悶。

們登上石階，走近了才發現那是一尊擺放在未央宮門前的銅鑄雕像。

那“”雙翅張開，仰天長嘯。

萍嬤嬤聲道：“小君，這是凰，不是，它代表天下最尊貴的子。”

葉玉略有思索地點點頭。

萍嬤嬤輕笑一聲，帶。

小君流落民間、長于鄉野，沒見過這些皇宮獨有的東西，沒有畏的自卑，反而大方好奇，乖巧可，子伶俐。

想到此，萍嬤嬤不免心口一。

侍們依次排開，站在宮殿外，只有萍嬤嬤牽著葉玉。

里面早已坐著那對中年夫妻，他們盤坐在漆案前低聲談，十分融洽。

看見葉玉來了，皇后連忙慈招手，“快來。”

或許是那句“黑白無常”，二人各換了一藍與紅。

漆案有三張，挨得及近。

葉玉落座在自己的位置，端正跪坐，收斂起方才的好奇。

看突然拘謹起來，皇后笑著招手，“來，過來。”

今夜本該大肆慶祝，唯恐初來乍到會怕生，先讓與他二人親近幾日，做好準備再跟其余親族見面。

葉玉不聲不響過去，落座在皇后側。

“你小時候被人拐走，當時年紀還小，許多事可能記不得，但我們是你的親爹娘，這些年一直在尋你。”

“今日咱們一家團聚，阿娘備了歌舞慶賀，往后你只需要承歡膝下，做我們的公主就行。”

皇后拉著右手捧起來，皇帝出手蓋上，三人的手著，那兩眉松弛下來，角掛著盈盈笑意。

瞧著和睦親善，但張就是豪邁的大笑，接著是獷之語。

“不愧是老子的崽，丟了這麼多年居然還活著！”

皇后立馬一掌拍掉他的手背，嗔怪道：“這麼多年了，那點泥子的口癖還沒改過來！”

皇帝悻悻了淺短的胡須，又把手握回去。

“總之是我不好，當年不該把你帶出去騎馬，好在總算把你找回來，往后只管跟著朕吃香喝辣，不用再過那些苦日子。”

公主？朕？他們是不是認錯人了？

葉玉愣了愣，知道他們是皇帝和皇后，心有些駭然，面保持平靜。

輕聲道：“那長治怎麼辦？”

“該建衙門就建，該派兵就派兵駐守，朕會撥點銀兩恤他們，這麼多年，朝廷也是被那群佞蒙在鼓里。”

“那他們為何針對長治，是因為我嗎？”葉玉語氣有些悲涼。

皇后連忙道：“此事尚未查清，來日定會水落石出，你在長治不過是巧合，莫要為此傷懷。”

葉玉緒明顯失落，低聲喃喃道：“是嗎？”

皇后雖如此安，但葉玉心里有了一個猜測，只是不知究竟是真是假，還需驗證一下。

懷著這個疑心，接下來的分餐進食與歌舞都在失神。

與此同時。

劉景晝、衛云驍與梁崇磨了一日的王聞之，看他不急躁、無不耐煩之態。

反而與他們有問有答，侃侃而談。

起初懷疑他把人藏起來的猜忌消了一些，若是葉玉假死，他應該急著去等恢復才是。

此時，王聞之笑得風輕云淡，毫無牽掛分心，令衛云驍覺得不對勁，難道葉玉不在他手里？

夜幕降臨，王宅溢出一淡淡的飯菜香氣。

三人眼看磨不出什麼蛛馬跡，準備要走，王聞之熱挽留。

“不若幾位大人留下來用一頓家常便飯？”

梁崇拱手道：“多謝王大人，在下還有要事。”

王聞之轉而看向衛云驍與劉景晝，二者婉拒。

他將人送到門口看著他們離開，角噙的那抹笑意逐漸消散。

宅門半開，他倚靠在門框，思索著接下來的打算。

最棘手、最難搞的婚書已經作廢，只等那梁崇述職完就自離開京城回安定，往后再無集。

老四不堪一擊。

那麼剩下的兩人里，他要逐一把他們調出京外任職，越遠越好。

憶起昔日同僚聚酒，有一員醉稱正妻將最心的小妾發賣了。

他當時只覺得同為后宅子，何必互相爭斗？罪魁禍首分明是他們的花心丈夫。

如今回想起來，的確應該發賣了。

剩下這老二老三里，葉玉同劉景晝關系比較親近。

那就先“發賣”他。

剩下個悶葫蘆，不足為懼。

如此想著，他似乎早已勝券在握，溢出一抹愉悅的快意，眉眼生花。

王聞之轉往屋里走幾步，就看見王母站在拱門，目幽怨地看著他。

上次聽他說看上個姑娘，家中修葺這麼久都沒個消息，王母看他的目愈發怨怪。

王聞之一怔，不明所以道：“阿娘，怎麼了？”

“我新兒媳呢？”王母一步一步走出來。

若說他以前位卑言輕，一個王府掾屬地位低了，人家不答應。

那如今位列九卿的府還不夠嗎？怎麼還不把兒媳定下來？

王聞之有些虛，抬頭天，轉而看屋檐下的兩只燈籠。

“孩兒，孩兒近來事忙，無暇心此事。”

他的確忙，忙著擊退夫。

王母冷哼一聲，“既然你事忙，不如告訴我，你看上的是哪家姑娘，我去給你說。”

的份隨著兒子的地位上升，以前從沒參與貴婦的宴會，近來邀約的帖子數不勝數。

村婦出的直接坐主人旁邊，哪怕不懂規矩鬧了笑話，也無人敢指點什麼。

不信，兒子這般份還拿不下哪位大人的姑娘？

王聞之想了想，若有阿娘相助會好一些，昔日那子與阿娘最要好，親若母。

他斂眉正，拱手道：“母親，孩兒看上的是公主。”

王母那意氣風發的自信神態驟然凝滯。

“公公公公公……主主主？”

愣了片刻，喜憂參半，看這個家哪兒哪兒都不順眼，似乎有點磕磣，宅子是不是有點小了？

轉念一想，公主很好，但兒子是個鰥夫，這回又是二婚，皇室會認他嗎？

的心有些慌，試探問：“兒啊，公主會看上你？”

聽得此話，王聞之突然抿，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