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朝那邊的黃團長急需用人，宋韻也有意向過去。

青州舞團很快給辦理了轉團流程，宋韻跟朝簽了合同就收拾行李，準備出發。

坐在金城華府空的房間里，猶豫著要不要給程亦錚發條短信。

手機停留在編輯界面，輸又刪除，最終沒有把信息發出去。

來朝的第一天下著雨，一個人拖著兩個大行李箱找到舞團附近的公寓，完全陌生的城市，沒有落腳的地方，公寓是黃團長安排的，聽說有幾個異地的舞者也住在這幢公寓里。

……

程亦哲約了陸日發在黃海飯店見面。

他人先到，陸日發將近凌晨才風塵仆仆的趕到。

陸日發服沾染了外面的雪氣，了外套掛在架上，“我在外省出差，接了您的電話就讓司機開車過來。”

程亦哲薄翕，“阿文，先給陸總倒杯熱茶。”

陸日發坐在他對面，“您找我有急事？”

陸日發端詳程亦哲的樣子，兩年多前最后一次見面，他的眼睛還沒好，此刻仔細打量，眼底仍是烏蒙蒙的一片，不像能看見的樣子。

他趁阿文轉倒茶的間隙，五手指在程亦哲眼前輕晃。

程亦哲前傾，烏黑的眸子注視著他，“你手指晃什麼？”

陸日發心里一驚，“程……大，您的眼睛好啦？”

“我看不見你的手指，還不到你的手指在我眼前煽風嗎？”程亦哲著紅酒瓶往高腳杯里倒酒，手停時正好是三分滿，“老陸，我是眼盲，不是心盲。”

他把倒好的紅酒推向陸日發方向，陸日發寵若驚，“大爺，我自己來。”

“老陸，咱們相識這些年，我待你如何？”

陸日發一臉誠懇，“大爺待我恩重如山。”

“好，如果有一天山塌了，你要怎麼報恩？”

陸日發一愣，“大爺？”

程亦哲輕叩桌面，“泰途集團六七年前的陳年舊案，你找人疏通關系保下泰途，我問你，當年那三個人一夜消失，現在下落如何？”

陸日發面難，“這……”

“我確實是泰途集團幕后的控人，可你建采購部收購廢品加工變新的事，以及你威利讓那三個人渡出國的事，我并不知。但我清楚你的為人，你一定威利，威脅人家！”

陸日發聽出程亦哲有幾分要倒打一耙的意思，嚇得臉漲紅，“大爺，您不能卸磨殺驢啊。”

程亦哲手指彈過玻璃杯，發出清脆的聲響，“你當時是怎麼威脅人家的！”

“我說——只要他們那晚消失，我保證他們妻生命安全！”

程亦哲臉一冷，“你沒做到！”

陸日發是聰明人，想到前幾天找地截宋韻的事，只是他沒想到程亦哲也在那輛車里，陸日發本不知道程亦哲回國，更不知道他會護著那個人。

“我知錯，以后不會了，大爺。您……您不會為了一個人去翻當年的案子吧？”

程亦哲晃著酒杯，“怎麼就不可以？我看——是時候了。”

“那您不保我了嗎？當年……”

程亦哲打斷，“當年的事，如今也該有個了結，如果不是我，你還是建筑工地里扶不上墻的阿斗。你能這麼多年的榮華富貴？”

陸日發慌不擇路，“可是，你留著我還有用，我可以繼續做您的傀儡，聽您的指揮，替您監視程氏集團的一舉一！”

陸日發把早就準備好的銀行卡取出來，挪到程亦哲面前，“大爺，這是我這些年的積蓄，都孝敬給您。”

“都孝敬給我，你拿什麼活？你家人過慣了錦玉食，讓他們由奢儉，他們能活嗎？”

陸日發臉難看，“大爺，您保我！”

程亦哲默不作聲的飲酒，臉晦暗難辨，好半晌，才說道：“老陸，咱們相這些年，你應該清楚我的為人，我說到做到，你進去后，我保證你一家老小生活質量不變，我會照顧好他們。”

“大爺……”

陸日發臉慘白，他清楚程亦哲溫潤如玉的外表下，那顆心狠起來會有多無。

他是能狠到，對自己下手的人。

外界的人都說程大爺風霽月，可真正跟他深打道之后，才會發現他的偽裝。

越會偽裝，藏的人，越是可怕的對手。

一旦要拆伙，他想保留，會不擇手段讓你閉上。

程亦哲拍了兩下手，藏在一門之外的保鏢進來。

陸日發見程亦哲了真格，如一頭困發了，“大爺，你要三思，當年建筑材料的事導致樓梯坍塌砸傷了不人，那三個人已經被認定為罪犯，是泰途的替罪羔羊，你如今要翻案重查，您想想清楚，泰途如果倒了，拔出蘿卜帶出泥，您真的能全而退嗎？”

程亦哲沒什麼表，眸子依然烏蒙蒙的，“我是泰途集團的幕后控，我出資金，你是實際管理者，我得知當年案件有后第一時間上報公安重查，大義滅親舉報自己的親信，泰途宣告破產，所有的盈利回饋社會。”

程亦哲注視著他，“我不僅能全而退，我還要被青州的百姓歌頌！”

“你……”陸日發臉慘白的說不出話。

程亦哲到桌子上的銀行卡，捻了一下丟在地上，“你兒子上的是貴族學校，一年學費要七位數，你母親不好，要靠進口藥保命，你太太又是富貴圈出了名炫耀的，一天不花錢能憋出一頭虱子來，老陸，這些錢留給他們吧。”

陸日發作勢要掙扎，被保鏢死死摁在地上。

程亦哲冷冷瞥向他，“我相信你會做出正確的選擇！”